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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第1页）

许夫人也是喜上眉梢：&ldo;说的是。小皇子呢?我们可有这福气看一眼?&rdo;

说到这个，许瑶的喜意就更盛了：&ldo;刚吃过奶睡着了，就在偏殿，一会儿母亲悄悄的去看就是，只别惊醒了他，哭起来声音可大呢。&rdo;

许夫人便笑得合不拢嘴：&ldo;声音大好啊，身子结实呢。&rdo;看屋里没外人，便压低声音道，&ldo;小皇子，是你养在身边?&rdo;

许瑶便微微敛了笑意，摇摇头：&ldo;待过了满月，就送到交泰殿去……&rdo;说到这里，不禁有些舍不得起来。原先是想好了给皇后养的，可等到生下来，才晓得实在舍不得。

只是，这事儿岂由得她呢?皇后许她养到满月，已然是恩典了。许瑶便把这念头放开，问起家里人来：&ldo;二弟今年如何?&rdo;

许夫人叹道：&ldo;县考府考都过了，只是院考运气不好，差了两名。&rdo;许瑾今年十五了，也下场考秀才，结果止得一个童生，家里因此连中秋也过得不大欢乐，幸好许瑶一举得子，才把这不快冲散了。

许瑶听了也有些失望，只得道：&ldo;二弟素来是用功的，这回只是运气不好，下回自然就中了。&rdo;

许珠嘟哝道：&ldo;爹说二哥没灵气呢……&rdo;

许夫人叹道：&ldo;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这一窍不大开。&rdo;许瑾性情温和，读书也颇是用功，却就是少些灵机，文还罢了，那应试诗写得就有些惨不忍睹，最后没过院考，也就是栽在这诗上。

这灵机实在是不能强求的，愁也没用。何况许瑶还在月子里，许夫人自不敢让她忧心，连忙把话题带开了。

宫外女眷入宫也不能久留，许夫人说了几句话，又去偏殿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皇子，时辰便到了，只得带了许珠告退出宫，直回到许家马车上，才长长叹了口气：&ldo;你姐姐啊，好歹是要熬出个头了……&rdo;

许珠把玩着那对琉璃簪，小声嘀咕道：&ldo;皇子都不能自己养……&rdo;她真看不到哪里出头了。姐姐生了皇长子，也不过才升到婕妤，连一宫主位都还坐不到呢。

&ldo;你懂什么。&rdo;许夫人嗔了小女儿一句，&ldo;毕竟是生了皇长子，这一辈子就有靠了。&rdo;那无儿无女的妃嫔，别看眼下位份高，将来的日子可未必好过。

许珠撇了撇嘴，刚要说话，就觉得马车慢了下来，跟车的婆子在外头道：&ldo;夫人，前头的路走不得了，得绕路。&rdo;

许夫人诧异道：&ldo;可是出了什么事?&rdo;

婆子道：&ldo;说是前头有人中了举，在榜单底下犯了羊癫疯，正往出抬呢。&rdo;

许夫人恍然道：&ldo;今儿竟是秋闱张榜，我倒忘记了。&rdo;其实是因家中无人下场，许夫人一心只惦记着宫里的大女儿，自是忘了此事。

许珠听得稀奇，也掀了窗帘往外看，笑道：&ldo;才中个举，倒犯了羊癫疯，这若是中了进士，还不知要如何呢……&rdo;

她刚这么说着，一掀帘子，就见一个青衫少年立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旁边，正跟车里人说话。

此刻是午后，太阳微微西斜，自树荫中投下一线金光，落在那青衫少年身上，恰似镶了一层金边。

许珠探头去望的时候，正值这少年转过半边脸来，脸上犹带笑意，当真是如同明珠美玉，耀人眼目。许珠一眼看过去，竟看得呆住了。

那少年大约也是因前头路被堵了，便指挥着马车掉过头来，自己跟着转身，恰好与许珠打了个对眼儿。

许珠原只是将窗帘掀起一角的，因贪看那少年，不知不觉竟将帘子掀起了半边，露出了脸。两辆马车相距不远，那青衫少年眼力又好，一眼便看见一个女孩儿眼珠不错地盯着自己，便对许珠微一颔首，笑了一笑。

许夫人说了两句话，却见女儿再没个回应，倒把窗帘都掀了起来，连忙伸手拉下来，嗔道：&ldo;看什么呢?羊癫疯且在前头，这里再看不着。&rdo;

许珠因这一眼，心头如小鹿乱撞，呯呯跳个没完，自不敢说实话，刚要含糊着说句什么糊弄过去，就听外头有人高声道：&ldo;梅解元留步!&rdo;

秋闱桂榜，第一名谓之解元，在世人眼里心里，与一般举人大不相同。这人一嗓子喊出来，连许夫人都忍不住又把窗帘掀起一点往外看，道：&ldo;方才那人可是说解元?&rdo;

许珠跟着看出去，只见七八个学子大步行来，正挡在刚才那辆马车前头。为首的学子冲着那青衫少年一拱手：&ldo;梅解元，在下耿波，忝居秋榜第二，正欲向梅解元请教一二，还望梅解元不吝赐教。&rdo;

这番话说出来，一整条街上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热闹。许珠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小声道：&ldo;这是要做什么?&rdo;

许夫人到底比女儿经的事多，道：&ldo;怕是不服这秋榜的名次，要当街发难了。怪哉，难道取士不公?&rdo;

外头的婆子倒是刚刚打听了一番消息来，闻言忙道：&ldo;听说这次的解元是个外籍的。&rdo;

考秀才与举人，均应在原籍考试，唯有春闱之时，天下举子才共聚京城，争那三百进士名额。便是你离家乡千里万里，也是这个规矩，若想在别处考试，必得有些门道才行。

这外籍的人中了举人也还罢了，竟夺了解元，难怪要引得本地举子有些反应了。这耿波，想来是自负才学，一心要争这解元的，如今竟花落他人之手，怕是这口气咽不下去，才来当街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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