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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大连之行（第1页）

孩子在理工大住了一段时间，按照所谓的老规矩要换个地方住，称之为“挪窝”，就是去聂雨汐父母家住几天，其实，理论上完全没有必要。挪窝到了建国路家属院的时候，已经开始供暖了，因为这里是新房子，宽敞且明亮。但是，习惯于自己住的地方，对于梓涵来说，是搬到陌生的地方，总会感到不自在，所以，虽然离他上班的地方非常近，但白天他几乎不回去。

假如每个人都愿意换位思考，很多事情便会使人产生共鸣和理解，这样也可能会减少分歧和误会。比如，对于梓涵不自在的地方，聂雨汐的感觉未必如此；同理，对于他自在的地方，聂雨汐的感觉也未必如此。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反思过。

接着，又从建国路换到了马厂子他们自己的房子。

原来他们两个人住的时候并不觉得房间小，现在五口人生活其中，显得拥挤不堪。不过，房间虽然很小，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觉得很是自在。早上起来，其实梓涵可以去单位吃早餐的，但帮忙的阿姨做好了早餐，熬好的稀饭，还有炒的小菜，爽口且舒适，他吃完了就溜达到单位上班。他下班的时候路过菜市场再买一些菜，确实很方便。这段时间，也许是在自己的住处，身心放松，聂雨汐恢复的也很快。

市外经贸委组织前往大连学习交流，管理处安排梓涵去，一同前往的还有外经贸委的一位处长和尚未晋升领导的白杨。

第一次到大连，梓涵被城市的绿地、灯光、落地玻璃橱窗吸引，他甚至有些震撼，更被那里甚至包括出租司机的人们，那种崇拜教主般的口吻所震撼，那就是句句离不开：“我们市长如何如何……”

学习座谈了两次，梓涵对于这次前来学习取经的目的不甚明了，但是经贸委的这些人显得十分兴奋，问东问西，又是记录又是提问，在他看来都是一些无聊且让自己记不清楚的无厘头问题。

对于大连经贸委的经验介绍，梓涵只记得两句话：“借船出海”、“腾笼换鸟”，至于其中深刻的含义，恐怕他一直都没有研究过，后来回忆起来，那些人意味深长的话语，以及看似华丽的辞藻，无非就是：逃废银行债务，企业破产兼并重组。

他们住在友好广场附近，从酒店望下去可以看见广场中央的球形物体，据说这座玻璃球体标志着大连是一颗璀璨的明珠，但是他却以为是因为大连足球十分了得，所以做了一个看上去有点像足球的玻璃球。

星海广场的华表让梓涵有些疑惑，他记得华表象征着皇权，也是对君王的警示。一般情况下，华表竖立在帝王府的两边，对于广场上竖立这样的东西实在不明白其用意何在，加上同去参观的经贸委的两位一撇嘴：肯定是我们市长的杰作！然后哈哈大笑，梓涵更是一头雾水。

大连周边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参观旅游的，而且他本来以为大连是服装出口的重要基地，没想到的是，商店里的服装价格贵的惊人，盘算一下他自己口袋里的钱，还是作罢。

大连经贸委安排他们去旅顺参观学习，实际上就是旅游。

旅顺的军港不能照相，而那里最有看点的就是停靠在港湾的军舰。旅顺的博物馆感觉是一座山寨博物馆，博物馆里竟然将一个据说是金的洗手盆放在那里，一种说法是“金盆洗手”，一种说法，摩擦盆子两侧可以看到盆里水的震动波文，据说这也算是个文物。还有那些很明显是现代山寨版仿制物品的东西，甚至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有一件类似出土文物，在梓涵看来明显就是一个夜壶。安排古城的人参观山寨博物馆，他觉得组织者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第二站是参观旅顺的监狱，这让人有一种极度不适感，尤其是冬天过来，更感觉阴森恐怖。这种旅游简直就是遭罪，耽误时间，所以草草看罢就打道回府，他回去给白行长、宋汇报了参观学习的情况，也是不知所云，好在领导根本就不在意他说什么，只要应付了经贸委安排给华都银行的工作就是了。

年底，有两则消息给梓涵了震撼，一个就是和梓涵同时入行的朱恩弘，因为购买原始股挪用了公款，虽然他将所有挪用资金补上，但是依然构成严重犯罪，然后人消失了，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华都银行最终也没有追究，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作为他们这一批进银行的大学生，又是上海财大毕业的，英文又好，后来据说他从事了路政事业，终究成为他们这一批人里先富起来的人。

吴行长的司机郑庆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奴才类型人物，平时，他也会给别人说：想当处长？找我啊！你看我怎么给你运作、运作。口气比脚气还大，而且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和吴行长为人平和形成鲜明的对比，其实他在吴行长面前乖得很，只是私底下结交一些新贵，并且为自己敛财。

崔恒达，这位新提拔为信用卡部主任的新贵，就是他结交的朋友之一，当然，作为新晋处长的崔恒达，对行长的司机也巴不得赶紧抛出橄榄枝。

平日里的酒肉朋友，关键时刻一定要拔刀相助的。

打新股需要大量的资金，虽然使用只有短短几天，但是如果中签，获得丰厚的利润那是相当的可观，傻子才不会被巨额的钱财所动心呢，作为司机，自封为地下人事处长，他也喜欢大把大把的银子，所以，利用信用卡透支，然后将资金用于打新股，这是一招绝妙的方法，不知道是这位脑子并不好使的司机大哥想出来的，还是崔恒达为了巴结领导司机献计献策的，总之，崔主任签批了几百万透支额度，小郑打了新股。

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这些都是明账，也许是崔恒达平时太跋扈，得罪了属下，也许是别人早就看这位牛逼哄哄的司机不顺眼，这件事情被检察院立案，郑庆得到消息就迅速跑了，崔恒达就被抓了。

从段子惠案发到崔恒达被抓，其实这些年华都银行出的事情真不少，但是很少有被抓住审判的。出了资金方面的问题，不管是挪用、贪污，基本上都是把资金补上，人被放一马，爱跑到哪里就跑到哪里，最好跑到天涯海角，别烦人就是，家丑不可外扬，银行出了这种事情，能捂着盖着最好，毕竟大家面子都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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