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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李存勖率领大军进抵东京,李嗣源率领文武大臣在拱宸门跪迎李存勖大驾。李存勖进入东京后,安抚了梁国旧臣,让他们依然各领旧职,随即论功行赏。李存勖又下诏废朱温和朱友贞为庶民,拆除了朱家宗庙。
李存勖对众臣言道:“朱温与我李家有血海深仇,今日梁国虽灭,朱温早死,但朕心中恨意难消,只有掘墓鞭尸,挫骨扬灰,方解朕心头之恨”。众臣闻言,皆不寒而栗,一言不发。昌翼站出来言道:“陛下万万不可,如今天下未平,正是用人之际,朱温父子在此经营数十载,门生故吏无数,如若对朱温挫骨扬灰,必将吓退朱氏旧部投诚之心,只会徒增兵戈,陛下不如大发恩旨,他们必将感念陛下隆恩,他们必将卷戈束甲”。李存璋怒道:“袁昌翼你不要恃宠而骄,居功自傲,你竟敢顶撞陛下,替朱温恶贼求情,你该当何罪?”李嗣源言道:“陛下,袁大人之言一心为公,并无半点私心,顶撞陛下之处乃无心之失,求陛下饶恕”。李存勖言道:“三位爱卿皆对朕忠心耿耿,不要为了朱温之事,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何况朕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朕何故与一死人斤斤计较?岂不显得朕小肚鸡肠吗?罢了,就不打扰朱温清净了”。昌翼答道:“谢陛下天恩”。
忽然侍卫来报:“陛下,洛阳太守孙礼琮在殿外求见”。李存勖回道:“快宣”。太监总管张承宪喊道:“陛下有旨,宣洛阳太守孙礼琮觐见”。
只见孙礼琮恭恭敬敬双手捧着册表,后面两士兵押着蓬头垢面的朱瑾缓缓步入大殿,孙礼琮跪下言道:“罪臣孙礼琮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存勖言道:“孙大人请起”。孙礼琮回道:“罪臣不敢,罪臣纳洛阳之地向陛下乞降,这是洛阳百姓户籍和八万大军册表,请陛下过目”。李存勖大喜道:“呈上来”。张承宪便将册表呈给了李存勖,李存勖御览后,龙颜大悦道:“孙爱卿献城有功,特加封孙爱卿为礼部尚书兼昭承侯”。孙礼琮回道:“谢陛下隆恩,还有朱温孽女也一并献给陛下”。昌翼闻言,转头一看,竟然是朱瑾,面黄肌瘦,脏乱不堪,昌翼见此顿时心如刀绞。李存勖大怒道:“朱温余孽恶贯满盈,必须斩草除根,先押入天牢,三日后凌迟处死,以儆效尤,退朝”。张承宪喊道:“陛下有旨,退朝”。昌翼刚要站出来,结果被后面的石敬瑭一把拉住了。
昌翼问道:“石将军,你刚才为何拦我?”石敬瑭答道:“军师先前替朱温求情,陛下已然不悦,若此时军师再替朱温之女求情,定会触犯龙颜,陛下定然会大发雷霆之怒,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昌翼答道:“有劳石将军费心了,袁某感激不尽”。石敬瑭回道:“举手之劳,军师莫放在心上”。
昌翼心想自己必须尽快见朱瑾一面,再做打算,此时是中书令李嗣源掌管天牢,要想进入天牢,还需求中书令大人帮忙。昌翼快步赶上李嗣源,言道:“刚才朝堂之上,多谢太尉大人替我解围”。李嗣源回道:“袁大人乃国之栋梁,本官不想看你遭小人迫害”。昌翼言道:“下官还有一事,求太尉大人务必帮忙”。李嗣源答道:“袁大人请说,若是本官力所能及之事,必倾力为之”。昌翼回道:“实不相瞒,下官与朱温之女乃故交,此次恰逢她遭此厄难,下官想去天牢探望她,以尽朋友之谊,望太尉大人能允准下官走天牢一遭”。李嗣源闻言,大惊道:“朱温之女乃陛下钦定要犯,你此去天牢,势必会惹人非议,倘若被陛下知晓,还会引火烧身的“。昌翼回道:“下官会等到夜深人静再去,决计不会连累太尉大人的。若真的被陛下知晓,下官愿一力承担罪责,绝不会牵扯大人一分一毫”。李嗣源答道:“袁大人多虑了,本官不是怕陛下怪罪我,本官是担心你会误入歧途,你朝堂之上替朱温求情,已犯龙颜,若再和朱温之女纠缠不清,恐引起陛下厌恶”。昌翼回道:“下官会小心行事的,一切后果皆由下官一力承担”。李嗣源答道:“如今天下未平,一切还需仰仗袁大人出谋划策,可千万不能为了小事,而耽误了大好前程,就得不偿失了”。昌翼回道:“谢太尉大人教诲,下官铭记于心,求大人成全”。李嗣源答道:“既然袁大人如此坚持,本官也不能不近人情,天牢重地,不可久留,你速去速回”。昌翼回道:“谢大人”。
这边崔德璋带着朱友贞的头颅,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中都,累得气喘吁吁回到了崔府。崔子白见自己兄长头发凌乱不堪,脏兮兮一片,又疲惫过度,走路都是东倒西歪的,见状赶紧扶着崔德璋,梦雅和小玉闻声也出来了。梦雅见状言道:“崔将军,您这一身汗气,到底是从何而来?”崔德璋用虚弱的语气回道:“是从东京而来”。梦雅回道:“小玉,你去给将军斟茶,那将军您手中拿的是什么?“崔德璋回道:“这可是宝贝啊”。崔子白说道:“兄长,您就别说胡话了,您一穷二白的,哪里有什么宝贝啊?”崔德璋言道:“你们可别小看我,这真的是价值千金的宝贝,不信你们打开一看便知”。崔子白闻言刚要从崔德璋手里拿过包袱,便被崔德璋呵斥道:“你可不能看,不然宝贝就飞了,此物只能让袁小姐观看”。说着,崔德璋便要把包袱交与梦雅之手,梦雅半信半疑的接过了崔德璋手中包袱,又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袱,竟然是一颗人头,吓得梦雅瑟瑟发抖,赶紧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包袱,连连退了几步。崔德璋言道:“袁小姐,莫要害怕,这就是狗皇帝朱友贞的头颅,我说话算数,承诺你的我做到了”。说罢,崔德璋便累得睡着了,梦雅一下泪流满面,心想爹娘的血海深仇终于得报了。
昌翼为避麻烦,只好乘着夜深人静,孤身一人来到了天牢。昌翼让狱卒打开了天牢大门,走进去后,看到朱瑾被折磨得已是骨瘦如柴,满身血迹斑斑,不省人事躺在地上。昌翼顷刻间泪如雨下,想起了自己曾在戴邑牢房的情形,缓步走到朱瑾身前,俯下身子,用双手抚摸着朱瑾微微发黄的面颊。
突然,朱瑾身体抽搐了一下,昌翼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朱瑾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因全身无力,颤颤巍巍的,昌翼见状,急忙用手去扶朱瑾,谁知被朱瑾用力一把推开,朱瑾用孱弱的语气言道:“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昌翼答道:“你身子虚弱,不易动怒,我有几句心里话想与你说,我说完便走”。朱瑾回道:“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了,已无话可说了”。昌翼言道:“你我已分别三年了,你可知我每时每刻,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吗?”朱瑾用轻蔑的语气答道:“我如今只是斧钺汤镬的阶下囚,命如草芥的亡国奴,您是高高在上的开国功臣,已有天壤之别,您又何必跑来天牢这种肮脏之地呢?您不是专门挖苦讽刺我的吧!”昌翼回道:“我句句肺腑之言,对你一片真心真意,绝无冷嘲热讽之意”。朱瑾言道:“你口口声声对我一片深情,可当初我愿舍下一切荣华富贵,陪你浪迹天涯,你却不肯?现在看我身陷囹圄,是用甜言蜜语来怜悯我吗?”昌翼回道:“你如今遭此大难,我感同身受,看你受尽磨难,我亦是痛不欲生”。朱瑾言道:“我朱家今日国破家亡,恐怕也是拜你所赐吧!我好恨自己,当初为何要结识你?为何要和你相恋?为何要让皇兄赐婚?若和你毫无瓜葛,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昌翼答道:“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唐太宗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从夏商到今,皆是同理,王朝更迭是自然之理,不是人为就能左右的”。朱瑾言道:“你敢说不是你助纣为虐,从中作梗,从中谋划,他李存勖就能轻而易举打到东京吗?”昌翼回道:“我确实为陛下从中谋划过,但我只出了绵薄之力。圣人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实乃是陛下爱民如子,英明神武,天下百姓感念陛下隆恩,拥戴陛下之力,”。朱瑾回道:“现在说李存勖英明神武,爱民如子,为时尚早吧!别到天下统一之时,又是狡兔死,走狗烹,就贻笑大方了”。昌翼言道:“陛下决计不会滥杀无辜的”。朱瑾回道:“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昌翼沉默不语,朱瑾言道:“看在你我昔日情分上,我有两件事求你帮忙”。昌翼回道:“你请说,我自当尽力而为”。朱瑾言道:“第一:麻烦你能替我照顾好在洛阳近郊的李贵妃,第二:我死之后,求你把我埋在我父皇母后身边,我活着没法替他们尽孝,希望我在阴曹地府那边能够奉养他们”。昌翼闻言,泪流不止,回道:“恕我难以从命”。朱瑾回道:“你为何不能答应我生前最后的请求呢?好歹让我走得毫无牵挂”。昌翼答道:“我要你给我毫发无损活着,不要轻言赴死”。朱瑾言道:“我已家破人亡,孤身一人,早已心如死灰了,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昌翼答道:“那你有我惨吗?我自幼父母双亡,就连亲生爹娘长什么样都不知。养父养母对我视若己出,恩重如山,我本想让他们颐养天年,谁料他们为救我,猝然而亡,就连一村百姓也被屠杀殆尽,妹妹又不告而别,至今还是音讯全无,生死不知,我还不是在负重前行吗?你怎可一死了之?”朱瑾问道:“不会又是我皇兄所为吧?”昌翼点了点头,回道:“你皇兄已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我希望从今往后朱李两家之间的恩怨情仇,能一笔勾销,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朱瑾言道:“我自从身陷囹圄后,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出去,何况李存勖一定会杀了我的,想活,也是痴心妄想”。昌翼回道:“你放心,我就是舍了自己性命,也会安然无恙救你出去的”。朱瑾答道:“这谈何容易?”昌翼言道:“你只需答应我,好好活着,其他一切都交与我,我给你带了好酒好肉,你先吃着,一定要等我回来”。说罢,昌翼急速出了牢门。
昌翼离开天牢之前,给狱卒给了一些银两,嘱咐狱卒不要为难朱瑾。
昌翼走后,朱瑾一手抓起鸡腿,一手端起酒来,一边吃,一边喝,泪水早已噙满了眼睛,最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朱瑾想起来了,自己命运多舛,造化弄人,好想此刻能喝他个地老天荒,醉他个不省人事,能忘记了世间的一切烦恼愁绪,能忘记一切痛苦,或似能抽丝剥茧除却自己所有的记忆,或者她更想这一世不曾来过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皇家,她只想做一位无忧无虑的普通人,去游山玩水,放浪形骸,已是心满意足。
梦雅和崔德璋带着朱友贞头颅,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砀山袁华夫妇墓前。梦雅跪在墓前,痛哭流涕,言道:“爹娘,不孝女儿来看你们了,害死你们的狗贼朱友贞,如今已被崔大哥所杀,你们大仇终于得报,你们在九泉之下瞑目吧”。崔德璋见梦雅跪倒不起,忙扶起梦雅,言道:“你爹娘血海深仇得报是大好事,你可不能哭坏了自己身子,伯父伯母在九泉之下也不愿看到你自己如此痛苦欲绝”。梦雅回道:“可覆水难收,我爹娘永远回不来了,我恨不得替他们去死”。崔德璋安慰道:“生死有命,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你已尽力,这一切都是朱友贞残暴不仁,倒行逆施所致,不是你之过,你不必耿耿于怀”。梦雅回道:“道理我懂,只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想起爹娘的音容笑貌”。崔德璋回道:“虽然不幸,但你比我幸运多了,我爹娘亦是惨死,可我至今连爹娘葬于何地?都不曾知晓,想要拜祭他们,都不知道去哪,只能在心里缅怀他们”。梦雅答道:“都是我不好,让崔大哥想起伤心事了”。崔德璋言道:“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但斯人已逝,已是追悔莫及,我们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梦雅点头答应,答道:“崔大哥,我明白了,我今后一定好好活着,不让爹娘在天上为我担心”。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可是梦雅回来了?”梦雅闻言转头一看,竟然是张心健,梦雅顿时喜出望外,言道:“张叔,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乡去了吗?”张心健答道:“我说回乡那是诳语,我生怕你们不让我留在这,故而以回乡作为托词”。梦雅言道:“这里已是一片荒芜,张叔您留在这,岂不是苦了自己吗?”张心健答道:“我从小就举目无亲,承蒙王爷收留,供养我长大,王爷遭此横祸,我无法报答王爷大恩,只好留在此地替王爷和你爹娘扫墓上香,聊表一下我的心意了”。梦雅赶紧跪下回道:“我替我爹娘谢张叔的大恩,谢谢您向我爹娘焚香祭拜”。张心健赶紧扶起梦雅,言道:“梦雅,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和你爹娘都是过命的交情,替他们扫墓上香乃义不容辞之事”。梦雅回道:“都怪我这做女儿的不孝,爹娘活着不能尽孝,去世了亦不能拜祭”。张心健答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快随我到前面屋子喝茶”。
梦雅和崔德璋随张心健到了屋子,梦雅就看见了袁华夫妇的灵位,张心健言道“这房屋简陋了点,你们别嫌弃,随便坐”。梦雅回道:“我还是先给我爹娘上柱香”。张心健答道:“有心了,你也一并替昌翼给王爷和夫人上柱香”。梦雅回道:“是”。崔德璋见状言道:“我崔家和李家渊源颇深,我爹和王爷更是挚交,我也想向王爷上柱香,可否?”张心健回道:“刚才一直忙着和梦雅谈话,慢待了贤士,请恕老朽不敬”。崔德璋答道:“老先生哪里的话,是晚辈叨扰了”。梦雅言道:“都怪我忘了介绍,就是这位崔大哥杀了朱友贞,替我爹娘报了血海深仇”。张心健答道:“如此说来,这位贤士可是老朽的大恩人,请受老朽一拜”。崔德璋连忙回道:“不敢当,老先生折煞晚辈了”。张心健回道:“贤士,你替王爷和袁兄报了血海深仇,是老朽的大恩人,你当之无愧”。梦雅也言道:“此事乃张叔的心病,崔大哥你就让我张叔遂了心愿吧”。崔德璋回道:“那就劳烦张先生了”。张心健恭恭敬敬向崔德璋叩了三个响头,崔德璋和梦雅赶紧扶起张心健。
张心健言道:“今日大仇得报,老朽高兴,要做几个好菜招待恩人”。崔德璋回道:“老先生,您太客气了,真的不是晚辈的功劳,我爹也是死于朱温之手,咱们是同仇敌忾,杀掉朱友贞也是晚辈的使命,何况朱友贞恶贯满盈,早晚都会受到惩罚,晚辈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张心健回道:“那敢问尊父高姓大名?”崔德璋回道:“家父名叫崔胤”。张心健回道:“原来是宰相大人的令嗣,请恕老朽眼拙,怪不得如此英姿勃发,精明能干,颇有宰相大人往日的风范”。崔德璋回道:“老先生谬赞了,晚辈恐不及家父万分之一,老先生您还识得家父吗?”张心健回道:“宰相大人大名鼎鼎,那可是无人不晓,老朽也有幸见过几面”。崔德璋叹息道:“可惜我无缘得家父教诲,乃人生遗憾”。张心健言道:“梦雅,你陪恩人在此喝茶,休息片刻,老朽去给你们做饭”。崔德璋回道:“老先生辛苦了”。张心健答道:“为恩人做饭是老朽的荣幸”。
梦雅对崔德璋言道:“有劳崔大哥稍坐片刻,我去帮帮张叔”。崔德璋回道:“那我也应去帮忙”。梦雅答道:“崔大哥,你是客人,哪能劳烦你呢?你就安心歇息,今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崔德璋回道:“那我只好却之不恭了”。
张心健看到梦雅进入伙房,言道:“梦雅,你来干嘛?不是你让陪崔公子吗?”梦雅回道:“我来帮您烧饭”。张心健言道:“哪能用得着你?你还是去陪崔公子”。梦雅回道:“那我就陪您说说话”。张心健言道:“刚才忘了问你了,昌翼和小玉那丫头还好吧?”梦雅回道:“兄长如今做了李存勖的军师,此次灭梁国,兄长也是居功志伟。小玉现在中都,此次来得匆忙,未来得及带她”。张心健回道:“如今昌翼有出息了,你爹娘和王爷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那你和昌翼之间的婚事呢?”梦雅回道:“此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说?”张心健答道:“莫不是昌翼那混小子欺负你了?”梦雅回道:“欺负倒没有,只是兄长一直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朱瑾,对我则是若即若离,好像对我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张心健回道:“虽然说你俩是指腹为婚,亦是你爹临终遗愿。但又不能强迫昌翼,做长辈只希望你俩能够幸福快乐,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还应你和昌翼言明”。梦雅答道:“我会找机会跟兄长讲明的”。张心健回道:“那就好”。梦雅言道:“张叔您年岁已高,还是跟我们去东京,让我和兄长奉养您可好?”张心健回道:“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梦雅答道:“您是从小看着我和兄长长大的,对我们恩重如山,何况爹娘已经不在,您就是我们在世上唯一的长辈,我们孝敬您乃天经地义的”。张心健答道:“你和昌翼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我自由惯了,过不了城里锦衣玉食的生活”。梦雅回道:“那看您孤苦伶仃一人留在这,我们于心不忍啊!”张心健回道:“我在这里陪着你爹娘和王爷,每日和他们唠唠家常,挺好的”。梦雅答道:“张叔,您真的受苦了”。张心健答道“他们都对我有大恩,我能为他们做点事,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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