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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品正最终还是作出了决定:想到做到,立即提笔就写回信:
成医生:你好!
来信收到多日,因工作原因,迟迟未复,深表歉意!
你在最好的年华靠自己努力,考进了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医学最高学府,在正好的年龄时段顺利完成了学业,成为一名年轻的医生,是即高雅又利民利己的终生取进的工作及事业。
女性从医,再好不过。不仅自己受到社会各阶层尊重,还能持久的护家护友又能护老。
另外,你能在“十年历届滞留”,加上应届这无数学子相聚一起应考,这首次振奋人心更是高删选的高考中脱颖而出,实为不易。当然也令不少的年轻人羡慕不已,包括我自己。
你虽然到了你盼望之外的科室工作,不一定全都不好。如果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你!仍然可以是一道闪动着的靓丽光彩的风景,应该愉快而自然地张开双臂去迎接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我作为军人,随着国内国际形势的风云变幻,时刻准备着上战场!没有任何退缩理由,早就准备着把祖国的利益放在了首位。服从命令,是军人天职!
对个人的相关之事,青春年华与时光都贵重无比,但目前也只能暂抛脑后。诚望你理解!
顺祝:健康!顺心!
研品东
最后两小段,有一半带着“结尾”的句式,也是那一代青年人所说的大众话语。也是面对“闪光的自己”已收到了意想之外、一个知识女士大胆的追求,那说不清楚的心底“不习惯”;是用流露和矛盾中的陈述作为结束语;是思想的含混与模棱两可的通语,实则是失真的凑合。也一定是会让对方感到空洞乏味的语调,去掩盖心底的情感。
年轻女医生苦苦等待回信的心,开头的几天是盼望。过了正常的回信时间,每一天的焦躁情绪都在成倍增长。复杂的心情从不同角度包抄过来,越演越烈,简直到了寝食难安的程度。
一时想到写的太多太杂,份量过大,邮局超重不寄;又想到自己的过于大胆,吓到了对方;还有可能是自己的浅薄的底子被对方破解,使对方觉得不值一顾;更有可能仍是自己的出口不逊,着实的伤人了。
到了8月1日,是失望的顶点,那就是再也等不到回信了。
这种盼望,比折磨更为折磨。从艰难入睡到清晨伊始,再到白天工作的压力档口,每时每刻的思维体系中都抢占了最重要的位置。
想得更多的是自审中的“自损形象”的一面。但还剩有几分是个人的另一面,是不悔的一面,敢说与固执这一面,与众有别、个性独在的一面。
其实,世间的男士们才不清楚,当一个女士在突然面对一个说不清心动缘由的异性时,口中所表达的,往往有很大的言不由衷或言过其实的成分,甚至到达反其道而行之的话语层出不穷。不切实际的话语是常有的事、更是好戏在后的事情也大有可能。
三月前的那天,当成琼隽及胡主任向突然来到办公室的“患者家属”交代病情,两次交代才发现眼前的军人并不是患者家属时,只有胡主任当时的回答代表着大半的真实。
而成琼隽当时听懂眼前的男士并非“为人之夫”时,难言的一堆心情已聚集了过来,说话也已经有几分顾不了前后。
再后来看了研品正匆忙留下的字条,更是一下子激活了心底的“怪神”,出现了心猿意马,脑筋中闪出的是“好一个不知要害的帅哥”,有一丝庆幸自己的偶然遇见,此时的慌乱与兴奋突然间交织在了一起。
交代病情时露出一点自己说不清楚、或表达不畅的吞吞吐吐的两个字,也许被实在无心的对方听了个实在,或许也没当一回事。
成琼隽这个具有古典与当今文化结合得相对领先的这一位女医生,处于睿智敏感的年龄,被眼前有帅度、有头脑、有温情、有行动、写得一手好的少见的钢笔字、还有憨像可鞠的带着少有的“温度”等等所击中,像五代南唐时期的冯延巳——谒金门.风乍起中的:“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的真情写实。又像此诗末尾两句:“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问鹊喜。”的婉约般的温情渗出;又酷似当今电击般的速度传遍周身,触发出那时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混沌思维:即复杂实则非常简单的“渴望”交友之情冒然出鞘。
当然,小女子这份似乎复杂又简洁的的思想,只有古代的诗人——冯延巳这类达人才能形象地表达出这似乎难以理解的“情端”。才能写出这般流畅的如风如水的“情”潮起伏。如长信来表达难免就显得冗长乏味。
明了不过的最终是以说不清当时的心境为主,因此才自己断了自己良缘美景的可能。,错过自己缓过神来才倍感难得的交友之途。而那蹬上“手术台”的愿景也随之漂流。
8月5日,成琼隽查完房,回到医生办公室开当天的医嘱时,护士台传来“成医生,成医生,你有一封牛皮纸带三角形邮戳军人特殊信件,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军官,字写得这么好,羡煞人了!”。
几个护士争相抢着看,成琼隽一下就跳起跑到护士台前,蹭着几个护士的前胸夺过信件,看到书法般的自己的名字,小小心脏砰砰直跳。
文如其人的字,“帅”字上头更添加的“分量”,在猛击她的胸口,不知为什么,比拿到大学通知单时的心跳还要猛烈。
一时间,前所未有的颜面突然充血,被围着的护士争相“嘲弄”一番。
她无意识的先掂了掂信的重量,比自己盼望的似乎相对的轻了点,但“一字千金”是她此时的心理估价。
也许是自己此生不断追求的言简意赅、简明扼要的文字高坡和思维浓缩······她就这样双手捧信预判。
她第一次知道,军人信件是带红色三角形邮戳;也第一次感受到盼望已久的“心中礼物”,从彻底的失望到失而复得的幸福之感慨。
首先映入眼穹的是信封上像行书书法那般刚劲有力的钢笔字迹,自己的名字写了二十多年,反复“苦练”都没写好。而信封上的名字,还没看内容,用“力透纸背”来形容肯定不恰当,只觉得“直透心底”。
笔力的感觉象线条与形体之美、体现出书写人的一种精神及文化的互动,联想到自己的父母给自己取名时专门定了“琼隽”两字,寄托了精致如玉、秀丽隽永、楚楚动人。真想借用形容自己此时无语形容一番的无奈抽词。
也还第一次强烈地感到了“文字”和“纸张”相聚集的“亲切”感觉,以及喷薄而出的“芳香”气味,是一种刚柔皆备的人与字高度统一的瞬间增加的思维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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