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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丢人。体贴情人的面具撕裂的太突然也太直接，贺翦一时手足无措，他身上还穿着宋霄送的高订西服，这种贴身设计的衣物本来就让他不习惯，此时更像在身上套了层泥壳子，他浑身僵硬，眼泪却先滑了下来。用餐巾慢条斯理的擦完嘴，宋霄身体放松的向后靠，腿随意搭在一起，“不过，我挺喜欢你的，对你也算不错，一区的房子你就住着，你只要当没这事，我们还能一切照旧。”贺翦没回答他，只是手扶着额头，手肘支在桌面上，背脊弯出一个脆弱的弧度，无声的抽泣。“你再想想。”话是这么说，宋霄眼里却满是笃定，他知道贺翦性格软弱，也是真心喜欢他的。宋霄抬手看了眼终端，说了句“还有事”，起身先走了。他走后两分钟，贺翦都没动，直到脑海中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叮——系统提示，主角攻已经离开检测范围，心情很差，绝壁不会回头了！】侍应生正要给这位先生递纸巾，刚才还悲痛欲绝的人瞬间坐直了身子，修长的指拢住额发往脑后撩了一下。“呼……”贺翦深吸一口气，感叹演员也不容易，演戏也是体力活，他对上侍应生关切的眼神，立刻粲然一笑，伸手接过纸巾，“谢谢。”按了按眼角，贺翦放下纸巾，对要离开的侍应生又招了招手，“麻烦帮我换个曲子。”这位刚才还在哭哭啼啼的先生，在另一人离开后仿佛变了个人，腰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端着高脚杯优雅的晃了两下。侍应生有些摸不到头脑，自觉这位先生这幅样子明明更迷人，他要是刚才就这个气场，那一眼看去，搞不好会有人觉得宋先生才是他的情人，所以他刚才干嘛非要对着宋先生哭唧唧？有钱人的想法，难懂。他微微弯腰，“您请说。”“来首好日子。”贺翦重新拿起餐刀，“两份菜照常上。”侍应生嘴角抽了抽，看着贺翦胃口很好的独自用餐，看起来打算一个人吃两份，本着服务到位的原则，他试探着问：“您需要仿真玩偶陪您用餐吗？”“有王八吗？”贺翦笑了，“哦，乌龟，放对面。”片刻后，玩偶就位，餐厅里悠扬的钢琴曲停顿片刻，突然锣鼓喧天的热闹起来，在外面翩翩起舞的人鱼，防水耳返里的音乐骤然变奏，但这位小姐显然不会跳广场舞，一时错愕万分的僵在原地，险些闪了腰。没想到这么古典的曲子，钢琴师也会弹，不愧是能给议会演奏的水平，贺翦对着仿真玩偶举杯，“干杯，宋霄。”绿油油的乌龟挥舞着前爪，热情回应：“干杯！干杯！”系统：……“剧情推进的怎么样了？”贺翦戳了戳系统。“百分之九十八。”系统停顿片刻，“你就要拥抱自由了，有什么话想对老搭档说吗？”“走好，不送。”贺翦将杯中金色的酒液一饮而尽。确实是老搭档。从贺翦意识觉醒的那本书，到宋霄的这本，已经是第九个世界了。为了实现真正的自由，不再受沙雕剧情的掌控，他被绑定了系统，配合系统完成了几本书的剧情，炮灰经验丰富到可以著书立传，书名就叫《无脑炮灰的自我修养》。这本书里，贺翦是个性格懦弱的恋爱脑炮灰受，是渣攻宋霄的舔狗，主角受出场后，宋霄找到了毕生所爱，贺翦就可以杀青了。上次生日夜遇到的苏先生，就是主角受苏潼。眼见进度就要拉满，贺翦心情不错，用餐后大方的给了一笔小费，踏着一地星辰花进了电梯。卡那洛的观光电梯用的是古老的永磁同步曳引技术，上升速度相较于普通电梯要慢很多，好处就是可以在星舰舷窗同等抗压透明材质的轿厢里，尽情观赏深海瑰丽的景色。贺翦站在电梯里，对外面美丽的蓝发人鱼小姐友善的挥挥手，换来对方一个白眼。“她瞪我？”贺翦不可思议，“系统，她为什么瞪我？”系统：“如果你是一位芭蕾舞演员，有人强迫你去扭秧歌，你会给那人好眼色吗？当然，我并没有贬低秧歌的意思。”贺翦姿势放松的倚靠在扶手上，和系统随意闲聊，“也许只能说明卡那洛酒店的服务还不够全面……秧歌我会啊，踹了宋霄后我可就没有经济来源了，不如来这里打工，穿人鱼尾巴扭秧歌……”系统微笑：骚你的去吧，分手后谁还管你啊！手腕上终端震动，贺翦站直了，看着透明的虚拟光屏弹了出来。和平时的讯息不同，虚拟光屏亮着中了病毒一样的蓝光，流窜的数据快速组成一串文字，又快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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