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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言泽木曾说的话，又想起祁阳所承受的一切，他的一腔劝解也全都咽进肚子里去了。他不是言泽木也不是祁阳，永远不可能设身处地的做出正确的选择。祁阳就一直坐在病房门口，也没进去看言泽木，一开始简澈和莫洛还在，但渐渐的，他们也因为自身的事情暂时离开了。刚才看起来还有点拥挤的走廊此刻空荡一片。助理看了祁阳一眼，突然道：“祁先生，boss手术前曾让我接管公司，现在我必须要回去了。”祁阳头也没抬，朝他挥了挥手。走廊里，只剩下了一个人。眼见着已经下午了，言泽木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祁阳终于忍不住走进了病房。病房里很干净，但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并不好闻，窗帘被拉开，阳光照进屋子里，床上安详躺着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中。祁阳沉默的站在门口，突然觉得步伐很是沉重，以至于他都走不过去。给言泽木擦身体仅仅只有几步路的距离，祁阳足足在门后待了五分钟。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他貌似瘦了很多，眼下一片青黑，脸颊上的肉更是变得少了。只是他长得好看，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此刻很难堪，反而只是增添了一丝脆弱美，闭着眼睛的样子比平常不知道温和了多少，像个精致漂亮的天使。祁阳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迈开腿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言泽木。自从找到父母后，言泽木就开始戴眼镜和助听器，脸上干干净净的言泽木，他已经许久未见过了。言泽木长得显小，不过戴上眼镜后，成熟了许多。这么一摘下眼镜，祁阳猛地发现，现在的言泽木似乎和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长开了一些，变得更加祸国殃民了。祁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起身朝浴室走去。几分钟后祁阳抬着一盆水走出来，盆里面还放着毛巾。他把毛巾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又把衣袖撸起来，将毛巾拧干，开始给言泽木擦身体。言泽木是个有洁癖的人，平常特别爱干净，还有微微的强迫症，做手术到现在也有一天了，言泽木要是醒来，肯定会受不了的吧。他脸上的冷漠被淡淡的笑意冲散，看着好像心情不错，可眼眸深处的情绪却足以让人震惊。给言泽木擦完身体已经是半小时后了，祁阳虽然不至于累得汗如雨下，但也累得脸色潮红。将毛巾和盆放进浴室里后，祁阳又来到了病床前坐下。看着沉睡不醒的言泽木，祁阳突然有点想说话，他抬手帮言泽木盖了盖被子，低着头敛下神色。安静的病房内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言泽木，我现在能轻松的让你死。”他在陈述一个事实，给言泽木盖完被子的手并没有立即收回来，而是转到他的脸上，轻轻的摩擦言泽木滑嫩白皙的脸颊祁阳的视线放在言泽木脸上，他露出笑容：“我忘了，你现在连醒来都很困难。”“……”“言泽木，你当年那么对我，现在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吧？”祁阳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当初你带着我上公司顶楼的时候。”“我看出来了，你真的想让我死。”祁阳回想起曾经那个夜晚，嘴角上扬。当时言泽木不仅想让他死，还有一种很纠结的情绪，祁阳到现在还解释不出来。曾经，他想的是，言泽木既然说喜欢他，又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那种把他只置于死地的事……可是现在，祁阳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没了意义。爱什么的…他听言泽木说过太多遍了，他也曾对言泽木说过爱他，可是又能如何呢？曾经的一切，都无法消失，无法翻过去。“言泽木，你说……如果当初我们不是以那种方式相遇，会变成什么样子？”祁阳喃喃道，他没指望言泽木会立刻醒来回答，他更像是在问自己。然而下一秒，熟悉又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阳阳……”将近四年未见面“在阳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阳阳已经在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了。”男人的声音虽然很沙哑，但不难听出其中的笃定。言泽木准确的抓住祁阳的手，将他的手带到自己脸上，颇为依赖的道：“做不到就不要逼自己了，阳阳……其实你不用为以前报仇的。”祁阳怔愣在原地，什么叫做不到？言泽木到了这种时候还这么自信，就不怕他……他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随后站起身冷漠的说道：“言泽木，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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