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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回京（第2页）

“你刚说什么？”

黛玉又重复了一遍。

林如海沉默了一瞬，看向林暇。

林暇知道，这两人有话要说。她现在满心都是进京的喜悦之情，一点儿也不关心两人会说什么。忙对着林如海道：“父亲，我从没出过远门，身边的丫头们也都没什么经验，要收拾哪些东西都不知道，我先去问问林婶。”

林如海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林暇离开后，林如海站起身来，走到林黛玉身边。

“玉儿，为父知道，你不想进京，是放心不下书肆的事情。你放心，进京之后，你要是愿意，可以重新开一家翰林书肆。除夕就要到了，要是你姐姐和我，都进京去了，府里就你一个人，未免太冷清了些。”

黛玉咬了咬唇，微微低着头，轻声道，“没关系的。父亲不用担心我，往年在京城，除夕这天，我也是一个人。”

每年除夕，外祖家的老老小小，都要去宁国府旁边的贾家宗祠祭祖，她早就习惯了，在每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一个人看书写字，陪檐下的鹦鹉念诗。

她的口吻，稀松平常，就像是在说，昨日夜里，看了什么书。林如海却淡定不了，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里是安静的很，只有火炉上的烧水壶，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黛玉对着林如海行了礼，就要退下。

林如海叫住她，看着她，一席话说的很是郑重。

“玉儿，是父亲对不起你。父亲跟你保证，从今以后，每年的除夕，父亲都会陪着你，你绝不会再孤单一人。”

黛玉最终，还是同意跟随父亲进京。林如海，毕竟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搬家次数多了，丫鬟们都有了经验，这行李收拾起来也快的很。黛玉握着笔，正在跟岑严写信。

扬州城里，她没什么需要告别的亲朋故旧。小的时候，贾敏带她出几次过门，不过她年纪小身子弱，每次出门，都只跟在贾敏身边，比起同龄小姑娘，她更熟悉那些闲聊的夫人太太。这次回扬州，倒是有位姓蒋的夫人去寺里看她，许是过了太久，她完全没有认不出来。

整个扬州，她唯一需要告别的，只有岑老爷子——岑严。

上次诗文大赛过后，虽然被林如海拒绝了，但岑严起了爱才之心，将黛玉的那篇文章，逐字逐句地批改点评了一遍，送去了林府。还写信告诉他，往后学业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写信去问他。

感念岑家老爷子的一片真心，这两个月，黛玉偶尔也会将写好的文章送去岑家，每次岑老爷子都细心点评，细心指导，让她受益匪浅。

古有一字之师，她跟岑严，虽然不知对方认不认她这个弟子，她却是真心把他当做老师。

黛玉握着笔，细细斟酌用词，除了告别，主要是告知自己身份。她从来没打算骗人，只是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岑严接到黛玉送去的信，看过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扬州学风浓厚，大户人家的小姐，学写诗，学作画也是常事，但从来没有后宅姑娘，学着写应试文章。而要想写好考试用的应试文章，仅仅只有天赋是不够的，笔耕不辍地练习更加重要。林晞不止诗写的好，文章也颇具灵性，是以，从来没人想过，林晞会是个闺中小姐。

知道林晞是女孩，比起生气，岑严更多的是遗憾。

林家的二小姐，他没听说过，但林家大小姐，他听夫人提起过。跟十一殿下同龄，王爷原本嘱意的，就是林家大小姐。

林家二小姐，年龄只会更小。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没有系统学习过，却能在人才辈出的诗文大赛中脱颖而出，还出了不少惠及万千学子的主意，这要是个男孩子，多加教导，六元及第，一代能臣，都是可以预见的。

黛玉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岑严不仅没有怪她，还在信里，勉励了她一番，又附上了十二月十五诗文大赛的题目，说她要是愿意，往后每次诗文大赛的题目，都会提前派人给她送去。

在林家众人忙上忙下收拾行李时，黛玉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认真地写诗作文。

十一二十三，是林暇的生日，早膳过后，林如海带着两个女儿，坐着马车赶去京城。对林暇来说，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与坐船相比，马车能带的行李，有限的很，林家的队伍，却依然壮观的很。

黛玉身边，除了雪雁、白鹤、田氏，还带了听风听雨听雪听霜四个二等丫头。林暇那，除了杜寻，四个丫头，还有两个教养嬷嬷。

管事的带了林福、林全一家，大管家林安留守扬州。若是林如海真的留任京城，等来年开春，冰化以后，由他带着府上的大件物品，坐船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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