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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业还趁这功夫向皇帝推荐了几个中层军官：&ldo;癣疥之疾耳，杀鸡焉用牛刀？&rdo;不用说，这几个中层军官也是郑党，派出去挣军功的呢。他女婿吴熙和亲戚郭靖都出去溜了一圈儿，也长了些见识，回来肯定能升两级官儿‐‐这也是应有之义了。背后有皇帝撑腰，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愣是没给别人插手的机会，郑党在军界的势力再次壮大。皇帝还很开心：&ldo;郑卿真国之柱石！&rdo;险些没把满朝上下一群老男人的牙给酸掉。更让人觉得讨厌的是皇帝这个老糊涂虫，他把郑靖业的准女婿也给扔出去捞功劳了，池脩之作为中书舍人，似这等活动本就有资格搀上一脚，皇帝也就很大方地把他给外派了：&ldo;宰相当居中调度，不可轻易出京，让池小子去吧。&rdo;&ldo;他凭什么呀？&rdo;这么不淡定的人是郑琰，她未来老公要去险地，她能开心得起来才怪，&ldo;池郎年未满二十，让他独当一面走这么远，圣人安的什么心呢这是？&rdo;池脩之再年少有为，在官场也是讲究个资历的，资历这个东西并不是没有用的、腐朽的论资排辈，它还可以代表另一样东西‐‐经验。空有理论知识是没用的，没一点经验，没有经过实践，冒然就让人去做一件从没做过的事情，成了是运气，败了也是平常。池脩之还年轻，完全可以当个副手，跟个老手走一遭，积累一下实践经验和常识，下一次再独当一面。用不着头一次就这样冒然出手，万一有个闪失，那是写在档案上的污点。郑靖业扬手给郑琰的后脑勺儿来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ldo;你还发上牢骚了！放心吧，新安侯家给我写了保票了，把他好好地带回来，不让他出事儿。男人嘛，总是要经历些风雨的！你那是个什么怪样子？嗯？&rdo;那是你男人啊还是你儿子啊？护成这样！郑老头儿腹诽着。&ldo;你还别不乐意，太平盛世，能遇上这样的事情可不容易！你不想他去，还有人抢着去呢！&rdo;说到最后郑靖业就开始冷笑。郑琰的注意力被转移了：&ldo;谁啊？&rdo;&ldo;还能有谁？左右不过那几个人！&rdo;有一个泛酸的聪明岳父意外地，蒋进贤居然没有攻击郑党，也没拿池脩之说事儿，楚贲很中肯地道：&ldo;流民布两州，只派一人，恐难支应，臣请陛下速战速决，勿成蔓延之势。不若派几路使者，分别抚民，也好配合进剿。&rdo;这主意不错，皇帝略一凝神，让大家推荐几个人。不出意外，各党都有人选被推出，有老有少，比较晃眼的是蒋卓。关于他的话题已经冷却，他本人又得了好名声，兼之出身世家。又有池脩之在前面戳着，年龄不是问题。池脩之比他强在有大理寺的断案经验，即使是政敌方提起来也少不得说一句&ldo;狡猾，眼里容不得沙子&rdo;，有好感的人就说是他&ldo;明于事理&rdo;反正就是不好哄。蒋卓也有个优势&ldo;名门贵胄，可连络士绅，保境安民&rdo;，世家出身，人脉广。皇帝对蒋卓的印象还算不错，眼下的问题是先把乱子平下来，蒋卓有这个作用，为什么不用呢？也答应了。郑琰撇撇嘴：&ldo;他们可真会顺着竿子爬！&rdo;猛地一顿，&ldo;这回是有人打着太子的旗号？圣人有没有说如何处置太子？旁人又怎么说？&rdo;&ldo;我还道你不会问了呢？&rdo;郑靖业一捻须，&ldo;那是圣人的儿子，还是太子的时候，臣下有什么话还能说，现在要说什么呢？赐死废太子？&rdo;能说么？郑琰低头一想，轻声问道：&ldo;有没有趁势请圣人早定储位以安民心的？&rdo;郑靖业眼睛一闪：&ldo;快了。可惜定不下来。这些事儿你就先不要想了，想想怎么给那小子饯行吧！&rdo;语气酸酸的。郑琰颊上一红：&ldo;女儿遵命。&rdo;靠！这是我&ldo;命&rdo;你的吗？是吗？郑靖业不淡定了。有一个泛酸的聪明岳父，池脩之与未婚妻的告别过程就很惊险。郑靖业不许女儿往池家跑了：&ldo;这个时候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你们还未成婚，平日见见就罢了，这会儿可不许落人口实。&rdo;这是理由么？郑琰腹诽着，只好把见面地点约在了顾家。池脩之临走的时候，是要接受官方送别会的，郑琰那个时候出现就说不了什么悄悄话，也做不了什么事。庆林长公主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就在二月：&ldo;我身子笨重，就不凑这个趣儿了，你们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吧。明儿脩之就要启程了。&rdo;因为是平叛，政府效率还是挺高的，旨意一下，手续办得飞快，从确定方针到池脩之出京，一共只有三天时间，这还包括了在各种凭证上填上池脩之的名字等活动。自打两人认识，这是头一回如此分别，郑琰担心不已：&ldo;外面世道乱，你带兵器了没有？&rdo;池脩之啼笑皆非：&ldo;我又不是领兵杀敌，放心，有人护着，圣人也给派了护卫的。&rdo;郑琰还是不放心：&ldo;常用的药呢？算了，我已经打包好了。我听说贴身穿着绸衣，纵使受伤也会轻些，有十件儿做好的也放到包袱里了。你到底用什么兵器啊？我从我爹那里拿了把剑，说是什么古剑，我试过了，砍起来倒顺手，你该下手时就下手，别心软。&rdo;池脩之是带着兴奋与紧张的，被郑琰这样一闹，紧张的心情飞了大半，按着郑琰的肩膀：&ldo;阿琰，阿琰！听我说，我会小心，你不要太担心。嗯？&rdo;郑琰念叨完了一大通，才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废话：&ldo;哦。我等你回来就是。&rdo;声音低低的。&ldo;你就光等着么？&rdo;郑琰抬头，不明所以，难道要我跑去找你啊，你不会这么天才吧？&ldo;好歹抽点儿空想想我啊！&rdo;池脩之一脸的不正经。郑琰忍不住啐了一口：&ldo;呸！我连你那份儿一起想了，你在外头可别分心。&rdo;池脩之胆子一向不小，伸手把个面红耳赤的小女友给抱了个满怀，轻轻拍着小姑娘娇嫩嫩的后背，郑琰的手也缓缓环上池脩之的腰。只听池脩之道：&ldo;嗯，我不想你。嗷！&rdo;腰上的软肉遭到了毒手。他该感到荣幸的，郑琰凶名在外，直接动手这还是头一回，就贡献给他了。池脩之抽着气：&ldo;好狠。这下我放心了，听说老婆手辣，家业兴旺，我一准儿前程似锦。咝……&rdo;又被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低下头，两人的高度差恰方便他在小女友的额角上偷香，&ldo;现在就开始想了。这种事儿却是替不得的，谁替我，我跟谁急。&rdo;郑琰脸一仰，恰是四十五度角：&ldo;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rdo;这边这两只周围在冒粉红泡泡，那边郑老头儿正在边走边卷袖子，浑小子，你抱得也太久了一点吧？浑蛋！你还亲上了！农民起义，或者用目前朝廷的官方说法叫做&ldo;流民为乱&rdo;，最终的扑灭方式被确定为分头并进，反正国家行政资源还是很丰富的。为防止星星之火去燎原，皇帝一方也是很努力地采取了积极措施。朝廷一共派出了四路安抚使，池脩之与蒋卓都赫然在列，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表明，这场流民之乱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严重，否则不会用一半的新手出去。这事儿主要是太打脸，还打出了太子的旗号，才引得京师震动。而且京师的震动也不是为了这三三两两的小股流民，为的是借着这一次流民之乱的东风各方势力的角逐。大家都想借此捞点儿好处。郑琰猜得没错，这边儿抚慰使一出京，那边儿朝上就有人忠心耿耿地提议：&ldo;今日之乱，皆由储位未定，逆贼乃窃据正义，请陛下早定储位，以安民心，使有心人无隙可乘。&rdo;提议的是袁曼道，他这个提议可以说是没有私心的。此言一出，很多人响应。皇帝略有老花眼，隔得越远看得越清楚，很清楚地看到底下许多人在交换着眼色。只凭一句&ldo;使有心人无隙可乘&rdo;，皇帝就说袁曼道此举是出自公心，至于别人是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皇帝也想到了，此事一出，必有人借此生事。太子的旗号一打出来，朝上必然要讨论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皇帝很是苦恼了一阵儿，要让大家讨论吧，少不得是一场乱战，然而新太子又必须是各方差不多能够接受的一个人选，至少得有一个正当的名份。不让讨论吧，像这种立太子，是要走程序的，必须得大臣，至少是宰相同意，不然他们就不给你写诏书，不签字，不执行。当然皇帝可以强硬表态，那后果就不好说了。皇帝也苦逼了一回，拿不定主意就召来很相信的忠臣兼智囊郑靖业询问‐‐朝廷的工资可不是白给的，你得干活。郑靖业责无旁贷：&ldo;圣人心中可有人选？&rdo;皇帝皱眉，狐疑地看向郑靖业：&ldo;尚无。&rdo;他是对废太子作出了妥善的安排，新太子人选还在犹豫之中。郑靖业道：&ldo;有嫡立嫡，无嫡立长。&rdo;便再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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