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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看着车子走远,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尽管是假的,也在阿次心中留下了太重的痕迹。
阿次在坟前站了一会,慢慢蹲到墓前。“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了。”他声音极其轻,轻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还有,爸爸,我不恨你。”
他站起身离开。
回程的火车上,阿次似乎疲惫了般闭着眼睛垂下头,靠着窗户半睡半醒。阿初拿过毛毯给他盖上,阿次没有睁眼,只是笑了笑。
阿初看了看他,也没说话,回头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
兄弟两个在摇晃的火车上度过了最宁静的一个午后。此后阿初每次回忆,都觉得,那时候的杨慕次柔和的仿佛是一泉细流温水,潺潺而过,在他惨烈浓重的一生中最平淡也最静谧的时间。
“试验进度如何。”夙夜穿着军装,少女的柔和和军装的棱角越发的对比明显,她整个人的气质徒然发生了变化。
无论以往有多狠辣无情,她给人的感觉都绝对是温柔的,仿若春风细雨。但是现在,却如同一把出鞘利剑。闪耀着肃杀的光芒和冰冷。
“一切顺利。”
夙夜点头,翻看手里的资料。“成品何时能完成。”
高野对比了一下手中的数据。“大概需要三个月时间。”
夙夜沉默了一下。“给你一个月。”
高野愣了愣,最终没有反驳。“可是......”
夙夜看向他,将书中的一叠文件交到他手中。“这是军部试验品投用计划书,我们的北方主要战场将用这种病毒弹作战,并收集数据供你研究,所以,成品有缺陷也没关系。”
高野怔了怔,拿过文件,心中混乱,大脑却十分平静。但这种混论在中间被掐断了讯息,传达不到心中。
“我们”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大脑似乎无法了解心中的想法,无法做出正确指令。
“教授”夙夜微微一笑,“请服从命令”
高野浑身绷紧。“是”
高野站在二楼的办公室,望着铁网外面的世界。晴天白云似乎都变得晦涩,蒙蒙一片。他很糊涂,也很迷茫。
知道司令部的车子进来,杨慕初从车中下来。灰蒙蒙的世界中出现了一抹素白,仿佛鸽子般的洁净的白。
高野看着他走进实验大楼,又站了片刻。混乱的大脑理出了一丝思绪。文件,危险。要告诉他们。
是的,必须告诉他们,让他们阻止,阻止细菌弹战场。
枪药战火能杀人,细菌弹却让人毁灭。
太危险,太危险了。
必须要阻止。
他顺着窗台跪倒,大脑似乎超负荷作业,疼痛难忍。高野第一次对自己感到不对劲。
前段时间,杨慕初曾经说过。
高野,你精神不太好。
高野捂住脑袋,瑟缩在角落里,精神不好?不,他很好,好到,已经不畏惧,死亡和屠杀。
这种认知,让他身体冰冷,但是大脑却依旧无法解析其中的含义,给心脏做出回应。
清晨天亮的时候,杨家响起了敲门声,福嫂还没来。高孟轩睡意朦胧的开门,门打开的时候,他打到一半的呵欠顿住,门外是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少女,黑发黑眸,单纯美好。
这种单纯美好并没有因为这病变的世界而有所改变,少女身上有着十分干净的气息,于世格格不入。
“你你是。。。”
少女收起伞,走了进来。
黑发飞扬,沾了雨水的气息。
“我是月徽砂,阿次哥哥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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