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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火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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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车厢内，并没有闻到特怪异的味道，走到12号位置前，张醒醒看了窗口贴着的座位提示，不是靠窗的而是走道的座位有点小失望，只见一位大叔坐在她的位置上，看了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车票号以确认是否有误，他站起来直接跟张醒醒说：“这是你的座位吧，”于是站起来走到对面的位置，张醒醒很纳闷看了他下，他又补充：“这是你的座位吧，我买的是站票，没有座位的，哪里有空位就坐哪的。”

张醒醒点了头示意理解，但话不多说直接转过身想把拉箱放在座位的上方，谁知箱子巨重使不上劲儿，乘务员马上跑过来帮她推上去，她连声道谢。接着一母女走到她旁边，看了她们应该是和她同座的，同为女性张醒醒松了口气也就多了一份安全感，但也不会掉以轻心，同样没有交谈和寒暄。车上的人坐得都差不多，放眼望去，除了坐她旁边的小母女，左边和对面以及前方能看得到人的位置清一色是男的，还真是觉得压抑，阴阳失调下女性的存在变得格外的扎眼，而她虽不是多么文静内向的女生但也及其厌烦那些被注视的热度。只好闭上眼睛听歌无视周遭。

车子很快启程，轰隆隆与铁轨亲吻的声响况且况且唱起，张醒醒恍惚间才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了，终于踏上前往汶川的火车，鬼知道她昨天还完全没有任何计划，在得到远方的联系方式和确定他能来接应我时，赶紧跑去火车站预定了今天的火车，真真确确的要前往一方寸土了。而心里倒是牵挂起张爸张妈，走得太匆忙，一股热地收拾了几件衣物和存钱罐里的零钱就这么“离家出走”，编辑了短信“外出散心几天，勿念”。

为一个17岁即将踏入成年的门槛，其实一直都生活在广东沿海的小城镇里，从未见识过外面的大千世界。

而拥有27岁记忆的张醒醒毕竟在职场打滚多年了，拥有比其他人同龄人更多的经验。

好一会儿，车上也变得很热闹，没有停留在自我的世界里，开始窥探那些陌生人，他们多数都是携伴前往：有的是年纪等同的朋友或同学，有的是父母与孩子，有的则是情侣，当然也有那么几个是孤家寡人，但那些孤家寡人也只是暂时的，他们到达目的地后便会前往自己的归宿。而张醒醒是个出逃的怪物，必须隐藏这样的一个事实去假装也有自己的终点站，她才不是孤独的。不是不需要被嘘寒问暖，而是带着戒备以防成为弱势群体。

19个小时的车程犹如一生那么漫长而未知。在第一次踏上这样一条道路，她永远不懂前方是什么，她也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停下来，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去拯救一个即将到来的灾难。张醒醒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小摄摄，刚刚看到你的信息吓我一跳，你真的已经出发来彣山了啊”电话那头原来是远方

还很害怕他突然变卦，毕竟我们只是在网上相识不久的网友，而张醒醒就这么笃定他会来接她，会带她走访彣山，以及彣山广阔的面积需要定位哪个地方是属于地震带

“远方，我已经在火车上了，19个小时就抵达彣山了，你如果有空就来火车站接我，没空的话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你”张醒醒佯装镇定地跟远方说，其实手心里都冒出汗

“还有，我的本名叫张醒醒”

“醒醒啊，你真的让我不知所措，你就不怕我是个骗子吗？这么没头没脑地跑出来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太勇敢还是太笨了”远方犹如一个兄长对她训斥，这样反而让她有点心安，就知道他不是个坏人，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被学校开除，或许他是在匡人

“我相信你，那未来几天就麻烦你了，我还带了我家乡的特产给你呢”

说起特产其实都是张醒醒从前在海边捡的贝壳和海螺，听远方说他从来没见过大海，彣山的山一座连着一座，连绵不断。可小学课本的山海经里不是说山的那头是海吗？

“课本里的东西少拿来当教材，最好的依据是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太阳快下山时，火车内的夜灯打开了，有点泛黄却不失明亮。过道上开始推送各种食物的小车，以及吆喝呐喊声一阵阵，陌生人们开始与之交谈买卖，也有自带食品的开始风风火火，看着他们吃吃喝喝一点胃口都没，旁边的小母女倒是有趣，虽不是很能听懂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哪种方言，但洋溢出的母性温柔光辉和孩子与生俱来的天真，那种相处的氛围很平等也很融洽，一路上都能听到她们不停歇的斗嘴，这是卫城父母与孩子所没办法营造的，暗自感慨地域上的思想差异决定了上一辈与下一代的相处模式，真心喜欢他们那样，没有刻意的尊卑关系。且称呼那小女孩为妞妞吧，妞妞是脸圆圆肉嘟嘟，笑起来总能看到两个大门牙的初中小女生，妞妞妈脸很瘦小，皮肤也稍暗黄的，看得出她们都是很善良的淳朴人家，张开始不戒备她们了，直觉告诉她：这母女是好人。她们也开始了火车晚餐，飘来幽幽酸辣刺鼻的康师傅泡面，捣腾得醒醒肚子也饿了。

对面的一男生的连续吃了好多东西，张醒醒看得目瞪口呆。一会是盒饭，一会是鸡腿，然后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全数都是他妈妈给他弄好的，看那男生的年纪少说也应该是18岁以上了，个子也算偏高的，就是完全没有成年人独立能力。张醒醒想到前不久一起去春游李老师的儿子李浩正，现在才6岁的李浩正长大了一定不会是这么个处处还需要妈妈照顾的男孩，因为李浩正虽有时霸道到你不想理他，但他却没有一般同龄小孩的稚气，他义正言辞地说着地球以外的理论，好笑又在理。李浩正非常固执且不听劝解的执意要在沙滩上建立一个游泳池，随时一阵海浪又把辛辛苦苦搭好的围墙夷为平地，但他还是坚持不懈一定要弄好，整个下午所有人都在水里玩，就他还在太阳底下埋首梦想泳池，待张醒醒嬉戏回来找他后他对醒醒冷冰冰吐出：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说要陪着我的，结果你也抛弃我了，我只能一个人艰难的搭建，你走开，你这个骗子。”张醒醒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说过要跟他一起搭建梦想泳池的，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死赖着他，凭着小孩子生气不超过几分钟的定律成功屡获了他的芳心，回去房间的路上，李浩正走在张醒醒前方，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正袭来，张醒醒马上跑到他身边以免车子撞到他，出乎所料的是这小子竟然把醒醒推到路道里边，自己跑到她的外边挡住车子驶过，苍天，张醒醒真的很想问一句：这真是一个6岁孩子干出来的事？但真真实实发生在她面前，那个喜欢和她一起唱王菲-陈奕迅的因为爱情的6岁小男生。李浩正，好棒的孩子，他比这位大哥哥强无数倍！突然好想他，许是他已忘了这个陌生又不靠谱的姐姐。没关系，张醒醒会一直记得李浩正，期待着李浩正的16岁，26岁所有的666。

早上6点的生物钟敲醒了，总感觉身体飘飘然有点虚脱，这大概是传说中的水土不服，当时那念头就是不能这么客死他乡，张醒醒拖着身体扶着一排排的座椅勉强走到火车的餐饮区，点了杯热的祖明牌豆浆灌进胃里，接着塞进两个菜包，瞬间回了魂，回到座位后又喝了一瓶藿香正气水以及5粒肚痛整肠丸又晕晕沉沉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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