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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
一如往常的阴沉下午,照旧的一场雨水。
雨点粗暴地砸在仍未干燥的地面,在渠沟和砖石间缝隙溅起、汇聚。
单调的伞面一朵朵开放,在雨点的敲击下不停呻吟,行人撑着伞,匆匆行走、交错在顷刻湿润的路面,似乎是为了配合这个阴郁的午后,又或是为了显露自己的无趣,来来往往的人群都穿着寡淡的衣装,皆是素黑、深灰以及全白。
他们将脸藏在伞下的阴影中,汇集又分散,相邻的个体不断擦肩而过,保持着合适,稳重的距离。
他们太匆忙了,乃至于没有人发现在路边邮筒上,被雨点敲打,双腿正上下晃荡的孩子。
孩子虽然穿着黑色的雨衣,但却没有戴上雨衣自带的帽子,小小的头部就这么裸露在外,黑白相间的头发每一根都被打湿,一团团黏在额头,有些长一点的还沾到了睫毛上。
他上半身仰着一个微小的角度,抬着头看着上方的阴霾,脚跟交错着瞧着邮筒。
大雨下的他,已经在这做了很久,也许等到这场暴雨停歇,他才会从邮筒上跳下。
“你在做什么呢?”
人群中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视线中,一把伞推挤了双眼中的天空,也遮蔽了不断拍打他的雨水。
孩子顺着伞骨,望着来人的脸。
尽管素黑的伞面在他脸上铺了层阴影,可依旧没有隐藏来人的脸:来人全身套着深灰色的衣装,脸上的模样显示他的年纪并不大,仅仅是个少年,而唯一与这少年感不相符的就是那满头的灰白发丝了。
他张着眼睛,好奇地盯着孩子看。
“下着雨呢。”孩子童稚的声音回答了他。
少年又靠近孩子一点,摸了摸孩子的头:“你经常这样看雨么?”
“爸爸妈妈说了,再也不下雨的时候,他们就会回来的。”
少年的手僵住片刻,收回在腿侧。
“那你是在等爸爸妈妈?”
“是呀,你也在等呀。”
随着孩子的这句话,四周的行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向两人方向看来,他们抬高了伞,露出的脸和少年一模一样。
孩子跳下邮筒,身体渐渐变高,脸肉眼可见地幻化成少年模样,雨衣跟随着变换成一件黑色衣装,紧贴在他身上。变化后的少年人拿过来人的伞,随着雨伞的离去,来人瞬时变成了他之前的孩子模样。
“该你了,哥哥。”少年人走向人群,回头看着头发迅速被雨点浸透,笨手笨脚爬上邮筒的孩子,笑着喊道。
之后笑意抽离,变化成一副木然的样子。
......
诺亚号,训练室,沙漠场景。
欧阳背着包,右手搭在耳边,摆着手,感受着手掌带来的一点点微风,在模拟出的烈日下的沙漠行走。
这里的战斗刚刚结束不久,余留下的痕迹几乎就消亡完了,沙丘上只残留着一点焦黑的沙子,一具烧焦的骸骨插在这些黑沙不远处,半截已经被黄沙覆盖。
“真是麻烦。”欧阳打着转,在四周一成不变的景物中寻找着安生,忍不住抱怨一句。
也许是为了回应他的抱怨,在视线可及处,原本平静的沙尘间隆起了一点,没多久,一只手从里直直向上探出,五指微缩呈爪状,停住一小会,无力地落下。
欧阳赶紧跑过去,抓住这只手,把埋在里面的安生拔出来。
重见天日的安生全身赤裸,从头到脚沾着薄密的黄沙,眼睛只露出一点点缝隙,歪着脑袋不停地咳嗽。
凑上前,双手抓住安生的头,使劲抖落掉安生脸上的沙尘,欧阳坐到沙丘上,抹把脸上的汗水,舒了口气。
“这次你坚持了很久啊,不过现在这模样也太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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