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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橘顿了顿,低声道:&ldo;过生日。&rdo;
那是他这五年来第一次过生日,江舟还给他买了蛋糕,很香很好吃。
&ldo;那你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很小的也行。&rdo;江锦看着陈橘,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橘攥紧手指,摇了摇头,小小声道:&ldo;没,没有,每天都很开心。&rdo;
&ldo;是吗?应该都会有不开心的事情吧,你是不愿意告诉我?&rdo;
&ldo;真的没有,&rdo;陈橘紧张起来,垂下眼眸,&ldo;我没有不,不愿意说,就,就是不记得了。&rdo;
&ldo;不记得了?&rdo;江锦推了一下眼镜,露出笑容,&ldo;没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大家都不会记得太多事。&rdo;
陈橘低着头,不说话,忽然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他看向床边,是一支黑色的笔掉在地上了。
&ldo;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手滑,能拜托你帮我捡一下嘛?&rdo;江锦坐在椅子上,笑容温和道,明明那只笔就在他脚的前面,弯腰便能捡起来。
&ldo;哦,好。&rdo;陈橘没有拒绝,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了过去,然后弯下腰去捡笔,刚抓到笔,肩膀忽然被推了一下,陈橘没反应过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茫然无措地抬起头,看向江锦。
&ldo;谢谢啊。&rdo;江锦接过笔,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好像刚才的事情他没有做过。
这时,房门开了,江舟从门外走进来,陈橘愣了愣,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ldo;怎么样了?&rdo;江舟走过来,在距离陈橘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江锦扫了一眼陈橘,弯唇道:&ldo;陈先生一切正常,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见。&rdo;
说完,江锦便离开了房间,房门关上,陈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他攥紧手指,露出乖巧的笑容,说:&ldo;江舟,那个医生说干什么的啊?我好好的,不,不用找医生,很浪费钱的。&rdo;
第87章太心疼了
&ldo;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怎么是坐在地上的?&rdo;江舟皱着眉头问。
陈橘愣了愣,说:&ldo;我不小心跌倒的,没事。&rdo;
江舟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橘的脸,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烧出一个洞一般,半晌,他收回视线,开口道:&ldo;你刚睡醒,先去洗漱一下吧,阿姨正在做晚餐,你洗好就可以吃了。&rdo;
&ldo;好。&rdo;陈橘揉了揉肚子,这么说着,他感觉到了饿。
看着陈橘抱着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江舟把耳机取了下来,塞回口袋里,从陈橘醒来,他和江锦的对话,江舟全程都在听着,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江舟从房间走出来,江锦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看见江舟朝他点了点头,道:&ldo;江大少爷,我们下去说吧。&rdo;
&ldo;嗯。&rdo;江舟点了点头。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院子的地上和树上都堆了厚厚一层积雪,风吹过,雪扑簌簌地从树枝上掉下来,昏黄的路灯在雪的反射下光线变得亮白,把四周的黑暗照亮,明明是夜晚,却像是晨光熹微的早上。
江舟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笼成一团,向上升腾,很快又被吹散,消融在夜色中。
&ldo;陈先生的情况比较特殊,&rdo;江锦也点了一根烟,&ldo;最后做的那个实验,江少爷也看见了,陈先生很擅长忽略自身的痛苦,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有过,但他属于最严重的情况。&rdo;
&ldo;什么情况?&rdo;江舟缓缓吐出问话。
&ldo;忽视掉自己的存在,&rdo;江锦说,&ldo;我这样说江少爷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明白,就像是鸵鸟,在感知到危险的来临时,立刻把自己给藏起来,其实痛并没有避免,还在发生着,但他可以自我欺骗,他的感受不算什么,很快就会过去了。&rdo;
&ldo;我不知道陈先生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是以他的表现来看,肯定是受过重大的创伤,这样的环境创伤让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选择了遗忘和无视,但是他的身体却一直记得那些痛苦。&rdo;
江舟手里的烟不知道燃烧了多久,烟灰堆积着,自然脱落,橙黄色的火星子在夜色里明明灭灭,他看着烟头,迟迟没有说话。
脑海里,一时间涌起太多关于陈橘的模样,乖巧讨好的笑,软绵绵的撒娇,红红的眼眶,即使肋骨断了,也忍着不说一声疼,靠着吃止疼药来缓解。
无论对他说了多过分的话,做了多过分的事情,陈橘总是软软糯糯的,不生气,不害怕,也不逃走,亲昵地靠近他。
江舟一直以为陈橘是傻,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疼,而事实是,因为太疼了,他选择了忽视。
&ldo;陈先生的情况需要慢慢去开导,不是一时间能解决的事,江少爷不要太过着急,物极必反。&rdo;江锦说。
江舟收回了视线,将燃烧到一半的烟头递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半晌,道:&ldo;我知道了,下次什么时候再过来?&rdo;
&ldo;明天吧,我回去配一些药,让人送过来。&rdo;江锦说。
&ldo;好的,麻烦了。&rdo;江舟垂眸道,将手上的烟头掐灭。
回到屋子里,陈橘已经洗好澡,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他穿着奶白色的毛绒睡衣,吹干的头发柔软地散落在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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