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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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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边的所有人，一个个急匆匆吃着饭菜，可为什么要如此匆忙吗？其实，吃饭是有时间规定的，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里，女孩子还好一些，吃过饭，或许去躺洗手间就上班，而男孩子一般吃过饭以后，还需要抽烟，甚至去躺洗手间，当然，在这二十分钟里，还要包括车间到饭堂的来回路程，单单这路程就要花掉近十分钟左右，还要排队打饭，还有些特殊车间的，还需要换无尘衣什么的。

可不管怎么说，公司给予每个人吃饭的时间都是公平的，都是二十分钟，这就好像是让猴子，鳄鱼、金鱼、大象、河马、小鸟、狮子等等多种动物一起爬树，而组织爬树的人会告诉所有的动物们，对大家都是公平的，因为都是爬树，而且还是爬同一棵大树，可是在这种公平之下，疯子相信，小鸟可是会飞的，而猴子原本就会爬树，至于金鱼？这可是连脚都没有，呵呵。

或许，我们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所有的人只会说着，大家都是这样的，而领导也会说着，都是公平的，所以疯子他现在吃饭也比较匆忙，因为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在匆忙吃过饭以后，将餐盘放回了回收区，这就赶紧到了吸烟室。

这里的吸烟室是设置在每一层楼的洗手间附近，里面也没有凳子，所有的人都站在里面抽烟，不允许蹲下来，因为蹲下来抽烟需要罚款五十元，或许这对于疯子他这样的咸阳人而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因为咸阳人吃饭都喜欢蹲着，而这都是一种习俗了，但公司的管理者说得也对，大家都是这样的，规矩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平等的。

这个吸烟室里的墙体，乃至头顶的天花板什么的，统一都是黄色，可原本应该是白色，而黄色则是一层厚厚的烟焦油，窗户处几个比较巨大的抽风机，这会正在嗡嗡作响，可即便如此，目前却是吃饭时间，所以整个吸烟室里人满为患，至此也是烟雾缭绕，是真正意义上的烟雾缭绕，甚至在里面不用点烟，直接抽二手烟，这都能满足几十年老烟民的烟瘾吧？

抽过香烟之后，疯子匆忙至极中上了躺洗手间，还好是小便，要是来大的？呵呵，时间肯定来不及，然后就继续匆忙至极中赶回了车间，又看到了自己的女师傅，女师傅似乎早就回到了岗位，继续操作着注塑机。

而这种工作，也许对于那些没有做过的人来说，看上去还挺新鲜，可是对于疯子来说，一点也不新鲜，因为疯子明白，他以后将要在这里，就像一部没有任何思维的机器一样，不停中操作着这所谓的注塑机。

当然，在下午的时候，女师傅也是告诉了疯子他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但也不过是将早晨说过的一些，好像再次进行巩固一样，所以疯子只是出神中听着而已，所以时间相对来说的话，对于疯子而论，还是挺快的。

……

现在，疯子一个人再一次坐在自己狭小到可怕的出租屋里，点燃一支香烟，麻木不仁中抽着，外面的世界很是吵闹，各种各样的吵闹声都有，然后拿出公司发给自己的耳塞，戴上以后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可效果也不是很明显，反正生活就是这样吧？再抱怨又有什么用呢？谁叫自己是穷人呢。

所以拿出钢笔，拿出笔记本，继续记录昨天晚上没有记录完的前几天，又是喝了几口白酒，最终又听到了隔壁的电视声音，虽然比起昨天来，这电视的声音似乎很小了，可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中间就是只隔了一道木板而已。

等到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疯子才极度困乏中睡觉，毕竟白天上班，可是站了整整一天，对的，注塑机边上根本就没有凳子，这可真的是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

而往后的生活每天都是如此的，没有半丝波澜，甚至也不可能发生任何波澜，除了一个星期天去电子商城购买耳塞时，又想到了静以外，想到自己离开静，其实也就几个月吧？不，是静离开了自己？

对于静的事情，似乎总无法释怀，但时间或许能真的治愈一切吧？或许也不能，但，总之极度枯燥乏味的上班生活，就一直就此持续着，而耳朵也是越来越疼，因为耳塞即便是记忆绵，但戴久了也会无比生疼，因为这可是白天晚上都在戴着耳塞，因为没有耳塞的世界，实在是太过吵闹。

也正是在这种抱怨上班太累，耳朵太疼，又不时想起静，乃至每天晚上拿起钢笔记录之时，又想起丽丽的生活中，转眼就是一个半月过去了，这天公司里发了工资，又拿到了一千三百多块钱，这工资真是低到可怕，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因为这就是资本家给所有员工开的工资标准，大家都是这样的，这里又不是国外，没有民权，所以和国外的工资根本没法比。

可为什么疯子他会知道这种离奇的事情呢？其实，这是自己的同事告诉他的，同事告诉他说，国外有民权的国家，工人的工资是中国的十几倍，人家上一个小时的班，相当于我们上班整整一天，总之就是这样的，中国，就是一个变相的奴隶社会罢了，都是资本家的廉价奴隶。

虽然疯子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是很理解，但听着同事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觉得同事所言，或许并非是在胡编乱造，所以也决定将这些事情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而此时此刻，疯子就继续站在注塑机边上，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械，一直都在重复着一个动作，而注塑机上也记录了他自己一天重复这个动作的次数，也叫合模次数，每天大约在一千左右，真的就是这样。

这会，一位女孩子站在疯子他边上，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但疯子听不清楚，因为现在他的耳朵里戴着的可不是公司给发的耳塞，而是在电子商城买的记忆绵耳塞，非常贵，二十多块钱一对，这对于噪音的降低非常有效果，而且还是德国货。

疯子看着这位漂亮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乌黑亦如瀑布一般的长发，苗条的身材，甚至胸部也不错，她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岁左右吧？此时嘴巴在动，肯定是在说些什么，而且疯子明白，自己必须听她的话，因为这是自己的领班。

所以他拿掉自己耳朵里的耳塞，瞬间哐当和嗡嗡的机器轰鸣声猛烈响起，而疯子开口：“领班，有什么事吗？”

而女领班这会却是双眼一凝，直接看着疯子他手中的耳塞发呆，甚至一把就拽了过去，仔细观看，至于疯子这会可是继续操作注塑机，因为需要开模的时间到了，然后拿下注塑好的连体键帽，随后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空塑料治具上，这就又是关上注塑机的外门，接着注塑机继续合模，继续工作。

只是女领班拿着疯子他的一个耳塞看了半天，这才开口：“这不是公司里发的吧？”

女领班的声音特别甜美，简直就像天上的某种令人迷醉的仙乐一般，总之这种仙乐就是随着巨大的机器噪音，这就传入了疯子的耳朵，疯子感叹她有这么好的嗓子，然后也是开口说着：“这是我自己在电子商城买的，我们公司？什么时候会给我们发这么好的耳塞？”

女领班咧嘴而笑，此刻的她看上去挺漂亮的，但是女领班接下来将耳塞还给疯子，这就继续开口：“不是发工资了吗？后天不上班，明天晚上我们班的几个人准备一起去吃个饭，你去不去？”

疯子拿起自己的耳塞，看着上面黑黑的，想着晚上回去弄点洗衣粉洗一下，想到这里又是一边操作着注塑机，一边开口：“领班你请客啊？”

女领班又是咧嘴，而且依旧在笑，然后就开口：“好啊，我把你的那份钱也交了，这样你开心了？”

疯子笑笑，但也是点了点头，至此女领班这就离开了这里，而前面注塑机边的男孩子这会却大声喊着：“疯子，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和我们领班一起吃饭，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啊，你还指望领班掏钱请？你是怎么想的啊！”

疯子只是一边戴上自己的耳塞，一边开口：“管你什么事。”

对的，疯子对这里的同事们很是冷淡，大家都说疯子这个人很是异类，但大家也不讨厌疯子，因为疯子绝对不会打小报告，或者背后说人闲话什么的，疯子只是对于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一样，只是一直一直在做着自己的工作罢了，真的就是这样，所以大家真的不讨厌疯子。

但是疯子也是明白，女领班的确很漂亮，更为要命的是，她还单身，但这可并不代表谁都有机会，因为追女领班的男孩子实在是太多了，除了自己班上的好几位男孩子以外，其他班上的男孩子也在追，甚至女领班的美貌与独特的嗓音，这还让其他车间的男孩子四处打听她的存在，可以说，女领班简直就是个万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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