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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其实将军也长得不错。&rdo;

&ldo;那也肯定没肖衍好看。&rdo;

话才出口,百里春晴又有些愧疚,将烤鱼置于一旁,低声道:&ldo;这些话,您可千万别跟将军说啊……&rdo;

&ldo;既怕被人知道,夫人又为何要说?&rdo;谢檀语气有些酸。

&ldo;其实我知将军为人很好,我的生辰,花朝节那日,他还专门遣人送来花草,可是……&rdo;心底泛出深深的苦楚,&ldo;王副将您若是没有娶妻,自然不会懂的。你心里有了一个人,那不论他是什么模样,你都会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好的。&rdo;

谢檀低眉。自己又何尝不知呢?

&ldo;其实我何尝不知汴京中好看的男子又岂止他一人,我与肖衍……额,与二皇子殿下,年幼相识,夫妻五载,若非变故,大约也能执手一生,因此从一开始,我便认定了他已比旁人好,眼中没有落入过旁人,即使我如今也知道该忘……&rdo;百里春晴道,&ldo;我也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另嫁他人,而将军其人到底如何,我完全没多想……&rdo;

喉咙中有些哽咽,话便再说不下去了。

而对坐的人也沉默了良久,百里春晴甚至觉得他心头的酸涩更甚于自己,想来恐怕是自己的话语惹了他的某处伤心,于是有些抱歉地站起身来,愧疚地低头看着谢檀。

微风吹起裙角,有一丝暮春的暖意,却还有一股淡淡的萧瑟。

&ldo;其实……将军派我明日要去往辽境一趟,今后的确也不能再教夫人骑马了,夫人自己还要勤加练习才行。&rdo;谢檀忽而说道,看着百里春晴。

&ldo;辽境?会不会有危险?我听闻那些契丹人很是凶暴。&rdo;百里春晴一怔。

&ldo;夫人担心我吗?&rdo;谢檀眼角有一丝光亮。

百里春晴讪讪:&ldo;你说,我这骑马其实也学得半吊子的,但好歹有进步,在这事上,你怎么说也算是我师父,还是千万别出事了才好……&rdo;

&ldo;是,我自然不会把命留在契丹,夫人也请多加保重。&rdo;谢檀目光闪烁,却是蓦然地转身离开。

百里春晴有些不解地杵在原地,望着谢檀走远。

眼前的这个背影,在记忆中似乎曾无数次地出现过,有着无尽的萧瑟寂寥,还夹杂着汴梁暮春时淅淅沥沥的雨水,如此的冷清微凉,在离自己不远处,一次一次地悄然走过。

谢檀漠然地脱下铠甲,接过了叶淳递来的茶杯,有些发愣地看着杯中茶叶。

茶叶在水中慢慢舒缓而开,上下起伏,茶色晕开。

&ldo;看样子我的大将军今日与夫人骑马骑得并不是那么愉快啊……&rdo;叶淳自己也捧了一杯茶水,往榻上一坐,眯着狐狸般的双眼,&ldo;那就跟叶某说说吧,我来开导开导你。&rdo;

谢檀依旧沉默。

叶淳明白谢檀有心事,片刻后才又盯住那茶杯开口道:&ldo;她本应是在汴京过完平淡一生的,却如这茶叶般猛然被置入滚水之中,不得已地随世事浮沉,将军还需多点耐心啊……&rdo;

谢檀扯扯嘴角,有些凄然:&ldo;她说她觉得肖衍更好。&rdo;

&ldo;什么跟什么啊?要不是你,她还一直被关在那永巷中生不如死呢!肖衍那家伙被皇后蒙在鼓里,听说成日里就只会哭,只会在府内烧纸钱,一点用都没有,&rdo;叶淳一搁茶杯站起身来,&ldo;你就直接问她你哪里比不得肖衍!&rdo;

&ldo;大概如你所说,是比不得他们多年情挚夫妻恩爱吧,否则肖衍也不会那么痛苦,她也不会那么念念不忘,&rdo;谢檀苦笑一下,&ldo;罢了,不提此事了,我明日先去辽境会会耶律步烟。&rdo;

&ldo;等等等等!明日就去?不是说十日后出发的吗?你就不在这节骨眼儿上乘胜追击,在夫人身上多下点劲儿了?要我说啊,实在不行就硬来,直接拖她去洞房!要她知道现在谁才是她夫君!&rdo;叶淳激动得涨红了脸,吹起了胡子。

&ldo;你不才说了多点耐心吗……&rdo;谢檀瞥了叶淳一眼,&ldo;我明日带王福去辽境,这几日你便多辛苦照看一下了。&rdo;

&ldo;哦?是照看夫人还是大军?&rdo;叶淳敛了方才的气急败坏,又换上一脸坏笑。

&ldo;夫人和大军均不得有失,若是有一丁点儿不妥的话,我就让你身败名裂地告老还乡,&rdo;谢檀饮了一口茶,&ldo;你不正想回乡娶妇吗?&rdo;

&ldo;没人性,亏得我厉兵秣马地跟了你和你爹那么多年,真是养了个白眼狼!&rdo;叶淳一脸无辜,有饮了一口茶,&ldo;其实我有一事一直不明,将军何为要她学骑马?&rdo;

谢檀轻叹,又道:&ldo;学会了,若是真的遇到危险,她能自保,至少在我救不了她的时候,她能多个机会逃跑。&rdo;

☆、第十六章会面

不足百人的队伍沿途而入辽境,遥遥便见契丹的先头军士数十人迎在了不远的山丘上,均是腰间配剑,弯弓立背,髡发左衽,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而居于人群中央的男子却是面带微笑,一身紫衣对襟,系了犀玉带,獞皮靴束出挺拔腰身,眉目清晰,应即是耶律步烟本人。

南平军众人与契丹军士刚入毡帐内坐下,便有人送上水煮鲜肉,切薄片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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