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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回京会旧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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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钦若疑惑地看着寇准这一波操作，苦思良久，不得其要。寇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为了个人进退而愿意折节退让、委屈事人的人。现在被皇帝召回，看来一定是要进中书了，怎么说，对自己都是一个威胁；得想想办法对付。

首要的问题当然是先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当皇帝再一次提起给刘美安排一个禁军中的位置时，王钦若不再含含糊糊地有所坚持，他甚至还给皇帝出了个主意，以减轻可能由此引起的军将们的不满。

老将夏守恩被改授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刘美于是不声不响地接替了夏守恩原来担任的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一职；过了一阵子，看看没有惹起什么风波，夏守恩再被晋升为殿前都虞侯，刘美也就跟着升入侍卫司，做了侍卫马军都虞侯，主持侍卫马军司公务。

五月下旬，寇准奉召入朝，按照赵恒本来的打算，陛见之后就会下诏拜相。皇后刘蛾却在这个时候提醒皇帝说，向敏中老迈，大多数时间都在养病；李迪太年轻又缺乏经验和资历；中书政务现在实际上是全堆给了王钦若；寇准年纪也不轻了；中书还是得有个勤勉干练的人才行。

赵恒觉得也有道理，便问刘蛾有什么人选。刘蛾说起上个月派內侍雷允恭去茅山设醮致祭，回来后盛赞知江宁府丁谓忠诚体国，有大臣之风。

赵恒想起来，当时丁谓还上疏说，雷允恭在茅山设醮之时，有七鹤翔于坛上，自己还作了一首诗赐给他。

一晃丁谓外放已经三年多了，也该回来了，赵恒心想。

拜相的白麻没有立即下来，寇准也不着急。虽然没有做宰相，寇准府上依然是宾客盈门。不过，这一阵子，寇准却一反常态，饮酒虽然豪爽，话却少了许多。激愤者如孙奭和鲁宗道等人，言辞犀利甚至语带讥诮；平和者如向敏中、周起，只是语露关切，间有疑惑；睿智者如王曾、李迪，更多的时候只是闲聊，略带试探而已，亲近者如女婿王曙则不客气地说，不应该为了再入中书为相而赔上一世的令名。

只有杨亿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安和困惑，他行过礼之后，就直率地说道：“我知道你还会回来！”

寇准也不客气，直接邀他入座，畅饮一番。酒酣之际，寇准问道：“王子明临终之际，可有什么嘱托？”

杨亿红了眼圈，差点流下泪来，他缓缓说道：“王公语不及私，只是推荐了几十名贤士罢了。”

寇准神色黯然，片刻之后微微一笑，说道：“王子明大概想不到我还会回来吧。”

杨亿眼睛里闪着捉摸不定的光，他回应道：“恰恰相反，王公断定你还会再执朝政。他让我转告你，不要忘了曾经做过的梦！”

寇准猛地想起了年幼的时候，在华山的茅屋里所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他很纳闷，王旦怎么会知道自己做过的那个梦？难道他也进入过相同的梦境？

看着寇准低着头沉思的样子，杨亿打趣地问道：“王公所说的，是个什么样的梦啊？”

寇准又猛地回过神来，掩饰了一下，转身拿出些诗文来，向杨亿讨教。

皇帝没有征求中书的意见，就决意征召保信军节度使丁谓入朝，给了王钦若一股不祥之感。果不其然，六月初三，丁谓入朝，初四，皇帝就将王钦若召入宫中，不太客气地问起他受人贿赂、为人补官的事情。

这种事王钦若从来做得滴水不漏，所以，他本能地毫不犹豫地反诉说是遭人诬陷。不过，看来皇帝手中似乎握有确凿的实锤证据，因而对王钦若的分辨颇为漠然。

激愤之下，王钦若要求将此案下御史台，自己愿意与告发者当面对质。

不料，赵恒对此愈加不满，他冷冷地说道：“御史台是侦讯囚犯的地方，大臣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质辨诬，国家的体面何在？你先下去吧！”

王钦若惶恐不安地退了下去。好巧不巧，就在这两天，商州抓了个名叫谯文易的道士，罪名是私藏禁书，从他的家中竟然搜出王钦若的书信！

（注：谯，多音多意字，【qiáo】谯楼，指城门上的望楼。此处为姓。【qiào】同“诮”。）

六月初八，会见宰辅的时候，赵恒很认真地问王钦若，他和这个道士谯文易是怎么回事。

王钦若手忙脚乱地为自己辩解说，只是一般的交往，对这个人并不了解。

赵恒显然没有接受王钦若的解释。

六月初九，有內侍径直步入中书传达诏旨：王钦若被罢去宰相，以太子太保归第。制辞很是客气，只是说朝廷优待老臣，所以换一个轻闲一点的职位。没两天，王钦若就被打发去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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