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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灯火阑珊的街头（第2页）

转眼已是除夕夜。家家户户都贴起了对子，置年饭，放炮竹，一片喜庆安乐。未中举的士子大多已赶回家过年，一时热闹的昌平阁冷清了许多。刘掌柜特意让厨房备了一桌年夜饭，邀请我一起过除夕夜，我坚持给他塞了几两银子请穆老爷与穆阳一道来。几个人满满围了一桌。

“好运姐，谢谢你。”穆阳作大人状先端起一杯茶水，向我道谢，稚嫩的脸上满是真诚。

我摸着他的头笑，“不用客气，只要你好好读书，乖乖听夫子的话，那姐姐便开心了。”

穆老爷抹了抹眼，语气动容感激，“佟姑娘，你和白公子对我们父子的大恩，我们实在无以为报啊，日后哪怕当牛做马，只要你们说一声，我和阳儿定万死不辞。”

“穆老爷这话可说得严重了，我与默书帮你们绝无任何私心，而且我们也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好好的就成。”

刘掌柜感慨吐言，“这世上人人都想拥有权力、名声、金钱，也只道为了这些不顾一切，人心淡漠，却难得还能遇上像白公子和…呃，佟姑娘这般心善之人，总归世间是有温情的，大家且珍惜吧。”

我调皮一笑，“掌柜的恐怕早猜出我是女儿身了，不过是我不言，你也不打破罢了。”

“你这般瘦小不堪，任谁猜不出来？”忽的从门外飘进一道男声。

穆阳孩子心性，首当其冲扑了上去，笑容明亮甜腻，“古殇哥！”

什么，情况？我被嘴里的核桃酥给噎着了。穆老爷见状忙倒了杯水给我，外加解释，“前段日子我们栖身的破庙便是这位…古公子修葺的。”

穆老爷在说“古公子”三个字时神色有些古怪不自然。

我憋着一口气不再说话，一桌人面面相觑，年夜饭就这样结束了。饭毕，大家忙着收拾和燃放炮竹，古殇一把拽过我出了门，我费力挣扎，无奈他握得死紧。

“你放手！放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再也忍不住，在灯火阑珊的街头冲他大嚷。

佟好运从来都不是个轻易失控的人，可面对他…

烟花腾空，万家灯火齐明，耀亮了半边黑夜，五彩斑斓，美仑美奂，古殇就在这样的一片天空下扭过脸，笑容绚烂醉人，“好运，美不美？”

我似被蛊惑，什么狠话也说不出，只抬头与他一同望着璀璨夺目的烟花，一朵朵炸开在天际，迸发出五颜六色的图案，让人惊叹。烟花需要被点燃才能看到辉煌，有这一刻，足矣。

一路无言，古殇将我送到昌平阁门口站定，伸了伸手，终是放下默然离开。我看着他略显寂寥的背影，很想冲上去抱住他。你不拥抱我，那我抱你好不好？

“佟姑娘。”黑暗里突地走出一个人来，冰冷的眸，冰冷的唇，是古涉。

我的心猛然恐慌起来，“这么晚了，古公子有事？”

“有事？自然是有的。“他的嘴角轻轻弯起，在黑夜中如喋血的恶魔。“我们救你，救白默书，帮助穆天父子，可不是本着做善事的心，是有‘求‘于姑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知道，只是，“我们？意思是，古殇也同意了？”

暗无边际的黑暗在他点头的瞬间彻底黯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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