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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还”的白日里异常忙碌,本以为会和头天晚上一样闲在房间里没事干,没想到从清晨起,就不断有八大家的人求见,而且是一坐下就要扯上很久的那种。
前一天晚上,鬼未抱着一大堆细长的木盒子进房间,原来里面装着的都是各大家的请求书,希望能与她会面。
起初鬼离还觉得惶恐不安,眼前的人们眼中透露出赤裸裸的欲望,她对这种最没辙。
如果自己说出不符合他们期待的话语,是不是会给对方造成困扰——这是她思考最多的事,慢慢地她有些松懈了。
谈话通常是以各自家族为开头,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问题大多牵扯到他们个人,分析下来,真的为各家考虑的少之又少,不幸的是鬼离并不擅长官话,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只得有鬼未代为发言。
在见到嬴澜的时候这种难以进行的情况更是明显。
嬴澜从以前开始就不给她好脸色,这次也一样,哪怕自己已经成为鬼神佑,他依旧带着冷漠的眼神,对鬼未的代为回答熟视无睹,全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好像想从她身上获取些什么。
这种咄咄逼人最叫人觉得可怕。
而且从他眼中传来的情感最为不同——
是极端的不信任。
他不相信她,确切说,是对鬼神佑和鬼氏一族本身极度厌恶。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炎朔最好的朋友,鬼离一定会动用自己的特权让他离开。
炎朔与八大家的年轻一辈关系都还不错,他可以说是鬼离通往外界的唯一桥梁。
除却仪式和八大家的单独拜访外,鬼离每天晚上都跑到塔那,这是一天中最让她放松的时间了。
她总是能见到少年在塔上等候,不论她到得有多晚。
每次见到炎朔都让她感到自己有多不称职,少年将她的行程表简直倒背如流,而她除了记得早晨的仪式,其他安排一概糊涂。
不过他又是怎么把她的行程记得这么清楚的。
鬼离想不出答案,就把问题抛之脑后。
炎朔说话间十分文雅,从不拔高声线,给人沉稳的感觉,这似乎是炎氏特有的风格,一问下来才知道不是。
“官话?”
“嗯。”
“早先是大家使用的措辞,时间久了,炎氏保留下来,八大家反倒不那般在乎,而今只在正式场合使用。”
难怪武字当头的炎氏与这说话调调不那么相称,有种说不清的仪式感。
“他们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延续呢?”
“那不得而知了。”
鬼离缠着他教官话,同时聊这一年发生的各种事,原来少年已经完成了师父定下的所有训练,单独接受来自炎氏的任务。不经意间他们提到师父的义女阿莹,那女孩目前还没学成,但总喜欢跟着炎朔,为此错过了不少课,有一次甚至跟到梦境差点被祸徒当做人质,算是很不叫人省心了。
但除了鬼氏之外还有其他人有接触梦境的天赋,介于这点师父对她才比较放纵。
说到她时炎朔的表情十分冷淡,看样子这期间发生了许多让他烦心的事。
那女孩对他的心思连很少碰面的鬼离都看得出,炎朔应该是知道,就是不肯与她打照面。
情窦初开的年纪,最暧昧朦胧的时期,目光在一个人身上停留的越久,那份纯粹的好感越是浓厚,渐渐地心中就会多出一些说不清的占有欲。
那女孩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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