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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蔺祯的身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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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太子妃到。”

“宣——”

尖细的嗓音在整个打开的空旷大殿中尤为突兀。

蔺祯携着玉九的手，面上含笑，“走吧。”

玉九只是神情冷漠，眼角眉梢都十分淡然，略一挑唇便可牵动背脊上的伤口。

风榭里有花簌簌飘落，皇帝近日身体好转，难得有雅兴站在窗棂前欣赏艳阳下的百花缭乱，回头看到缓步走进大殿的两人，眼神越过蔺祯，向玉九递去一抹笑容，若非她亲身经历，她还真以为面前这皇帝是个和蔼可亲的垂老之人。

玉九跟着蔺祯行礼，跪地躬身时后背的新痂已然崩裂，一时间她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渍。

蔺祯将她小心扶起，触及到她的指尖都是颤抖的。

皇帝只是静静地看着，看到她这副模样显然心情十分愉悦，将桌案上的热茶喝了个干净。

“祯儿，快让朕瞧瞧。”皇帝总是用一种多疑的眼神看着蔺祯。

蔺祯侧着身，将视线下落至玉九的身上。

玉九岂能不知他眼底的深意，既然想要活命，她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违背本心？想到这儿，她不可置否地转过身去，抬起双手将指尖落到腰间的系带上，须臾之间，腰封飘落，一头乌发被双手撩至前胸，华贵的衣料顺着她的掌心从圆润光洁的肩头一直滑向腰际，露出后背丑陋无比的深红烙印，走近细看，有些伤口崩裂的鲜血顺着痂印潺潺的淌着，在阳光的映照下殷红发亮。

玉九收回双手，而后，衣料到腰上便戛然而止。

蔺祯深望着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湮灭下去。

皇帝在她的身后喷着热气，伸出手远远的抚上那大片的烙印，一张地图从清晰到模糊，自皇权的隐患变成了狰狞且僵硬的死痂。几度可笑的结局，他倒要看看那群反贼还有什么把戏动摇他的宝座？

皇帝死死地盯着她的后背，突然发笑，接着便停不下来，喘着大气跌坐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提前喷出一口鲜血。

皇帝旧疾复发，两眼向上一插，瞬间晕厥过去。

“来人啊，快传御医！”蔺祯有些担忧的嗓音透过大殿传向殿外。

玉九无动于衷，自顾自地穿好衣服，终于遮住了那片丑陋的烙印。

皇帝因喜极伤心，恶疾反复并不断加重，隔了两日，便能看到整个皇宫压抑悲伤的气氛。

蔺祯早早地就被传到皇帝的跟前，皇帝将玉玺交至他的手上，手边还放着亲笔的传位圣旨。

皇帝将圣旨拿给他，“祯儿，别为难你的众位兄弟。”他的眼里闪烁着愈明愈暗的情绪，握紧蔺祯的双手，下一刻，目光一转，转向殿外，“尧儿尚未历练，难当大任。”

蔺祯扬起唇瓣，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俯下身去，靠近自己的父皇，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撕毁从小戴着的假面，“父皇您，是否觉得可惜？”

皇帝突然看到他残忍、恶毒、冷酷的一面，有些陌生，但又觉得熟悉。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瞥见蔺祯从袖中拿出的一节短笛，“你……你是！是那贱人跟岐王的孽种！”

“儿臣原本也不想将此事告知父皇的。可转念一想，父皇即将驾崩，儿臣在您临终之前没什么可送给您的。这个秘密，就当是儿臣送给您的礼物。”

很轻很轻的声音，恍若叹息声。但语调中又裹挟着一丝难得的快感，他终是以恶人的身份将这天底下最大的恶人逼上了死路。

蔺祯的眼底有几许清幽凉薄。

皇帝怎能想到他宠溺了半辈子的皇子会是自己最痛恨的两个人所遗留的血脉。

“且让儿臣我送您最后一程吧！”风拂过，宫廷里最高的那方月檐上摇曳的风铃发出零零碎碎的响声。轻柔的曲调，仿佛有低沉浅唱的女子穿过满山缤纷的花海，一树花叶下，皇帝看到了驻足花海的女子，眉目旖旎，笑靥含春，静静地坐在亭中抚着七弦琴。

其人其景，恍如仙境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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