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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记(..)”!
晏地深秋已寒,早在初秋,诸多树木枝丫已开始光秃,唯独德王府中诸多黑松大树郁郁葱葱,独秀一景。
德王在黑松下被下人叫醒,陡然睁开的眼冰冷凌厉,透着寒光,等叫人的杨柳紧促地往后退了两步,他看了看天色,恢复了温和,“未时了?”
“是,王爷。”
德王低头,怀中人睁开了眼,撑着他的胸膛坐了起来,以手挡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扶着杨柳的手站了起来。
她往屋里走,德王便跟着,没跟着几步,就见她转过头来。
德王被她看着,摸摸鼻子,含笑道:“那我去了?”
王妃点点头,进了屋。
德王等她进去,舒张了下手臂,吐了口气,大步如流星往外走去。
他走得极快,院门口候着的师爷、护卫小跑着才跟上他。
“王爷,王爷……”今天打赌输,被吆喝着来请人的师爷气喘吁吁跟着,欲哭无泪。
他是文官,不是武职,前来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黄师爷,你这身体不行啊……”王爷转身,搭上他的肩,带着他往前走。
身上多了王爷一条手臂的份量,师爷更吃力了,嘿咻嘿咻喘着气,说不出句齐乎话:“启……启禀……王……王爷……”
“别禀了,走快点,回去再说。”王爷一掌拍下去,把师爷拍得背部一疼,胸口一震,脚下一跄,身子往下倒。
所幸被王爷捞了起来,他憋着红脸,到了书房,背后已被大汗打湿,又被王爷同僚取笑着去换衣裳,这把黄师爷羞恼得路上就开始在心里打腹稿作诗,想借讽那些跟王爷一道取笑他的同僚。
这厢书房内,黄师爷一走,德王摊开手,“来来来……”
众师爷面面相觑,书房之长的绍学士摸摸长须,清了清喉咙,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今日黄师爷方寸微乱,略输片许,可惜他未带黄白之物,身上只有这一把刈草先生题字的扇子略微值当一些……”
略微值钱点。
德王中午爱迟到,有时他会被王妃撵来,有时并不会,这时候众师爷就得去叫人了,每去叫一次,就能去王妃那领一次赏,这赏属于王府书房众人,大家一起商量着分,但这个去叫王爷得罪王爷的人,就由大家击鼓传诗那个接不下上句的人去。
王府书房众人都是饱腹诗书之人,是以这击鼓传诗以两点一句往下传,这两声鼓点中间,接住的就过关,要是接不住,那就遭殃了,就去请王爷罢,且还要以身上珍贵之物抵之,放入公束当中当公物。
当这归入公束当中的物什,不管多珍贵,也有能要回来的那一天,只要放弃王妃赏下来的那份东西即可拿回去。
为这事,王府书房三不五时要闹上一场,王爷还要插上一脚,要分他的那一份。
“那值几个钱?”德王重文,但爱跟侍卫武官一道玩,并是不太懂他们文人之间这些文雅趣物能价值几何。
“燕都曾有人以千两白银聘之此扇。”绍学士道。
“那算算,我能分到多少?”
“如按人头,书房内诸人每人能得九十一两……”
“给我一张一百两的。”德王拉开抽屉,拿出九两碎银子,“喏,我不占你们便宜。”
“那……”众人围上来,给王爷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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