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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宴无好宴（第1页）

蔷薇惊得愣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说：“这方小姐的心气志向，可真是不一般呐。”姜启颜撑不住，眼皮慢慢地合了起来。蔷薇用手推她，道：“小姐，您看看人家再看看您。人家想着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怎么您就只惦记着睡觉呢？”

姜启颜将被子拉过头顶，困倦地道：“你家小姐我，胸无大志，能吃好睡好玩好，就什么都好了。”蔷薇被她的话噎得不行，正要上手揭开她的被子，门外有人通报：“小姐，竹影姑姑来了。”

“快请她进来。”姜启颜连忙坐了起来，木槿蔷薇两个飞快地给她整理好头发和衣服。竹影进入里间后欲要行礼，姜启颜忙抬手止住，竹影仍是坚持行了全礼，姜启颜微微欠身，道：“姑姑，这大雪天的，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是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蔷薇，去倒盏热热的茶来。”说罢让她在床边的圆凳坐下。

竹影告了罪，只虚虚地坐了下来，笑道：“小姐，夫人让奴婢过来传个话。”姜启颜忙要起身下床，竹影摁住她：“夫人说了，天寒地冻的，她知道小姐多半窝在床上，让小姐不必拘于礼数。”

姜启颜微红了脸，“还是娘疼我。姑姑，娘有何吩咐？”竹影道：“明日宫中举办瑞雪宴，咱们府里您和大小姐都得了请帖。这宴由贤妃娘娘亲自操持，夫人说，在不失身份的前提下，您明日的装扮尽量素淡些为好。且届时，如遇到奇异之事，请小姐三思而后行。”

这话听着颇有深意，姜启颜听罢，沉吟片刻后说：“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想必明日多半是场鸿门宴了，只是，我何不干脆托辞不去？”竹影道：“夫人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对于那些躲在暗处行阴谋诡计的小人，咱们只需正面迎击即可，明日恰恰是个极好的时机。小姐放心，夫人会安排妥当的。”

“也好。”姜启颜点点头，“姑姑且回去告诉娘，我晓得分寸。”竹影应下，站起身来说道：“奴婢僭越。虽说天冷，小姐也不好一直躺在床上，还是要时时下床走动走动，方对身体有益。”

姜启颜含笑道：“姑姑为我的心，我明白。路上湿滑，姑姑回去的时候也当心一些。”“哎，奴婢明白。”竹影答应了一声，又指着当地一尊掐丝珐琅熏笼对蔷薇说，“夜里烧炭要格外仔细着些，窗户不要关死，在外间值夜时要警醒些。”

蔷薇忙应了：“奴婢省得，并不曾忘记。”竹影向姜启颜施了一礼，便告退出去了。蔷薇将她送至院门口，回房后长吁了一口气。姜启颜发笑，问她：“你至于吗？每次她来，你都怂得跟只鹌鹑一样。”

蔷薇拍着胸口，苦笑着说：“回回她老人家见我，都要说我两句。我一见着她，就感觉自己这里也没做好，那里也有问题。”姜启颜笑她：“你呀，怎会胆小如此。你看木槿，就很沉稳镇定。”

被点到名的木槿这才磕磕巴巴地说：“小姐，我——我也怕竹影姑姑，这会子后背和手心里全是汗呢。”“罢了罢了。”姜启颜以手扶额，叹道，“感觉现在脸有些疼呢。”木槿连忙近前来看，“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觉着脸疼呢？”

“无碍。”姜启颜挥挥手，吩咐道，“方才竹影姑姑的话你们也听见了。衣着配饰，木槿你带着白芷先斟酌着办，晚上呈与我瞧。”木槿应下，又禁不住替她担忧，“小姐，竹影姑姑的话里透露着古怪，明日是有人会对小姐不利吗？”

姜启颜撇了撇嘴唇角，冷笑道，“宴无好宴，左不过是那些深宫妇人的害人之举。”蔷薇急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明日咱们还是在家罢？他们总不至于跑到府里来伤害小姐。”

“不必过于担心。”姜启颜面色如常，“她们的手段我大概也能猜到。顾虑着祖母和国公府，她们不会也不敢太过放肆，到时见招拆招即可。娘那里，应是有了应对的办法。”

蔷薇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开来。姜启颜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我要继续补个觉，若无要事，不要来扰我。午膳推迟一个时辰。”木槿见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替她掖紧肩膀处的被子，放下幔帐退了出去。

这边姜启颜拥着被子睡得正香，那厢姜萱正与钱氏吵得不可开交。钱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姜萱，颤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萱见她脸色不对，生怕她又和上次那般晕了过去，便刻意放缓了声音，说：“娘，你别激动。我只是——只是，不想去参加明日的瑞雪宴。”

“为何？”钱氏的手微微发抖，不解地问，“萱儿，我方才同你说了，明日的宴会何其重要，多少王公子弟都会出席。且我打听到，明日贤妃娘娘会在宴会上为楚王选妃。这于你，可是大好的机会！若能嫁与楚王，你一生的荣华富贵都有了着落。”

姜萱心里发堵，听她老生重弹想要大声反驳，又念及她的身体生生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娘，我不想嫁给楚王。听闻他姬妾众多，花心得很。我只愿嫁与一心人。”

钱氏长叹了一口气，“男子三妻四妾，是常见之事，这算不得什么。家世好人品好，有地位有才干，这些才是顶顶重要的。”

姜萱反驳道，“咱们家里，大伯和爹都没有纳妾呀，族中叔伯有妾室的也极少。”

“咱们家里是因为先前的教训才有了不许纳妾的规矩。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言至于此，钱氏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苦心劝道，“萱儿，听娘一句劝，你日后的幸福，大半在嫁人这事上了。娘只是希望，你能寻得一个好姻缘，今后过得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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