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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灵魂结契约上（第1页）

自从孽魔被戳穿身份之后，汉革雷就再也没有相信过他，哪怕是莉拉雅女皇表示已经进行了最彻底的净化，也无法打消汉革雷心底的疑虑。

被孽魔引诱过的人类为数不少，但是能够有机会脱离掌握的例子就极其罕见了。这种心理方面的创伤就连莉拉雅女皇也没办法解决，只好任凭汉革雷小心翼翼的分析孽魔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哪怕是普通的一声寒暄都要翻过来倒过去思考半天，才敢放下心来。

就是这样近乎神经质的警惕状态，让汉革雷逃过了这次隐藏的陷阱。

身为顶阶净化者，莉拉雅女皇在这块时光碎片里只能停留极其短暂的时间，解决孽魔的危害之后，她的意识就主动脱离了年幼精灵女皇的身体，回归现实世界。由于穿越系统在进行第一阶段主线任务的时候，往往牵涉不到世界核心和职业选择这类资深者才会接触到的事情，莉拉雅女皇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打算等汉革雷回归现实世界之后，再给他进行详细的解释。

如果不是汉革雷逆反心理发作，没有听从孽魔的建议，说不定就会犯下一个近乎致命的错误。

从孽魔的角度来说，这一次他没有对汉革雷说谎。行商者确实是穿越系统四个基础职业之中最富有的一个，尤其是非常适合新手阶段的穿越者，只不过想要达成就职要求极为困难，一度被称为穿越系统的梦幻隐藏职业。

与世界核心签订奴役契约，确实是最容易达成见习行商者就职资格的途径，但是与正统相差甚远。实际上，利用这种方式就职的行商者，通常都被称为奴隶主，再也没有与世界核心签订其他契约的机会，只能一路奴役下去。

然而随着穿越次数的增加，所经历的世界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完善，有些世界庞大到几乎现实世界相等的地步，就是莉拉雅·雷科巴这样的顶阶净化者，也难以与世界意识正面抗衡。曾经与世界核心签订过奴役契约的穿越者来到这样的世界，首先就会被世界意识所厌弃，运气极差，原住民的友好值接近冰点，想要完成任务近乎于不可能。

放弃了奴役契约之后，汉革雷在其余三种契约之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对莉拉雅·雷科巴的信任和羡慕占据了上风。“告诉我，签订灵魂契约要怎么做？”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孽魔，别耍花招，我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孽魔露出了一个哀伤的苦笑，“在下果然是在您的心中失去了信任呐。好吧，既然这是汉革雷陛下您的命令……灵魂契约在四种契约之中算是消耗最大的一种，好在回报也比较丰厚，仅次于掌控世界核心生死的奴役契约。”

一只虚幻的白色手掌在汉革雷眼前浮现，五指张开，然后变换了几个简单的手势。“这就是灵魂契约的符印，非常简单，但是需要双方全都发自内心的同意，任何抗拒和欺骗都会导致签约失败，灵魂能量较弱的一方——也就是汉革雷陛下您——会遭受重创。”

汉革雷点了点头，莉拉雅女皇定下的规则是孽魔无法说谎。所以在不具备主观臆断的知识方面，孽魔还是值得信任的。“既然是这样……”他抬起双眼，看着神色怔忪，仿佛沉浸在回忆的狂澜之中难以清醒的屠龙者赫麦尔·日陨。

“赫麦尔长老？”

“啊，汉革雷阁下。”赫麦尔的眸子恢复清明，朝着汉革雷郑重的抚胸行礼，“我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多亏了你。”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释然，然而也不乏苦涩。“原来我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完成复兴精灵一族的使命，甚至没有能够看到莉拉雅·雷科巴陛下重新戴上皇冠。”

“但是您尽到了评议会长老的职责，秘咏森林被混沌军团攻破的时候，如果没有您舍身断后抵挡，莉拉雅女皇恐怕很难逃脱。”汉革雷语气平和的安慰说。

“与女皇陛下此后面临的严峻局面相比，秘咏森林的那次战斗什么都算不上。”赫麦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是个做统帅的材料，又没能约束精灵一族内部的偏激言论，整整五年都没能够重建自然联盟，当混沌军团杀过来的时候，我们的竭力抵抗简直就是个笑话……唉，这恐怕就是我最终成为这块时光碎片核心的缘故吧。”

遗憾和悔恨的情绪，确实是这块时光碎片出现的主要原因，不过屠龙者个人的强大武力，才是他成为碎片核心的唯一理由。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赫麦尔·日陨身上的无形枷锁突然解开了。难以形容的强大气息出现在他的身上，而且越来越强烈，眨眼之间就提升到了汉革雷所无法理解的高度。

如果这时候巨角魔督军艾伊卡鲁夫再次挑战赫麦尔·日陨，那么最多五秒钟，他的躯体就会在两把短剑形成的利刃风暴之中碎裂成渣。

也许时间更短，因为整块时光碎片都是建立在赫麦尔·日陨的强大力量基础上，随着他的实力开始恢复，周围的一切也在渐渐崩裂碎散，房屋坍塌、树木枯萎、生命流逝，冷眼看去，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一般。

这是非常糟糕的预兆，时光碎片即将毁灭的预兆。汉革雷急忙伸出手去，想要阻止赫麦尔·日陨的自我毁灭。“赫麦尔长老，请您冷静下来。”他一面叫喊，一面用双手抓住屠龙者的双肩，“想想我们辛苦复兴的聚集地，想想莉拉雅·雷科巴女皇陛下的嘱托，想想你的女儿，想想这一切，您真的想要毁掉整块时光碎片吗？”

“我当然爱着他们，但是这一切都是虚幻……”赫麦尔·日陨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虚弱和疲惫，“我在一遍一遍的幻想着，如果当初这样做，或许就可以击败混沌军团，赢得胜利了……如果有人能够伸出援手，精灵一族就不会被迫逃离最后的聚集地，以至于女皇陛下苦苦征战十余年，才重新扬起翡翠飞龙的旗帜……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只是虚幻，哪怕在时光碎片里胜利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历史终究不会被改变。”

年迈的精灵长长叹息一声，双眼注视着汉革雷，“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不是吗？汉革雷阁下，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抱着这些幻想不肯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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