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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长裙（第1页）

医生清醒过来，女孩把头转向墙上的挂钟，他不自觉地跟着转头过去。女孩叹了口气，对医生说：“你下班了，准备回办公室。”医生呆呆地点了点头，起身朝门口走去。女孩穿着小兔子造型的拖鞋下床，看了一眼堆在地上的睡衣裙摆，无奈地拖拉着，跟在医生身后。

当他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女孩问道：“你很乐意带我去你的办公室，对吧？”

“是的，我很乐意带你去我的办公室。”一字一顿地挤出这句话之后，医生收回了伸向门把手的那只手，消失在女孩的眼前。

女孩会意，抬起左手，开启了消息的弹窗提醒，然后打开了“个人信息”界面，向下滑动到了某个位置。等待了将近1分钟之后，一条新消息窗口，被置顶显示在界面上，“松烟缭绕邀请您瞬间移动到他所在的场景。”下面是两个按钮，“接受”和“拒绝”。毫无疑问，女孩点击了“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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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桌子远处的一盏台灯发出的光，我看到了台灯下的文件夹，更靠近我一些的、桌子上的一叠素色“布料”，和身体前倾、前臂置于桌面、双手十指交叉，坐在转椅上，盯着我这个方向看的医生。我转向身后，发现自己站在一扇门前o.5米处，门板所在的这面墙4米宽，和我的病房一样都是2.5米高。看来当房间有通向外面的门时，门就是瞬间移动的基准，因此医生预判了我出现的位置。我伸左手转动了一下门把手，传来了锁芯活动的声音，但我并没有拉动门，而是用右手代替左手将门把手缓慢移回原位。

我转回身，此时医生已经将目光聚焦到我的身上，我跳过医生，看到医生身后，仅被台灯微弱的余光，照亮了一条边缘的另一道门。光线覆盖的2o平米内，并没有任何柜子，或者说，除了上述提到过的：办公桌、台灯、文件夹、衣服、椅子和医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这是你的衣服。”医生将十指交叉的双手分开，用左手示意了一下，随后左手顺势搭在桌子边缘，右手则握拳顶在太阳穴上作为支撑。

冲他点头微笑了一下之后，我朝桌子向前走了半步，脚尖抵住办公桌边缘。然后，轻轻地将四指放在“衣服”上，表面亲肤顺滑，不似丝绸的冰冷、反光。我将拇指与食指轻捻，轻柔中厚，没有毛毡的粗糙沉重。我用双手将它捧到眼前，经纬交织紧密的平纹组织，形成排列整齐的像素方格，将白色衬托的更加纯洁无暇，不输精美华丽的彩色织锦。我的左手拇指固定，右手拇指和食指轻拽，有良好的弹性和透气性，右手松开后，布料迅速回弹恢复原样，没有羊绒容易变形、怕潮发霉的娇气。

“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我摆弄着衣服等他的回答。

“你是……”我听他的语气不对，立即用意念吩咐小鸟，瞬间转移到试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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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认定，我会让你带走的？”医生左手食指敲击着桌面，看着门前的空地，没脾气地、声音越来越弱地，说完后边的话，朝上白了一眼，右手从左侧鬓角处，把头发向右后方抚去。正欲拍案而起，手环的屏幕亮了。

“感谢您的配合，合作愉快^^”

“早点休息，提前跟你说句晚安~”

医生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斜倚在转椅上，抿着嘴，眼带笑意地眯起来了。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之后，走到床边，低头嘟囔了一句，“我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他长舒一口气，躺在床上，冲着天花板轻道了一声，“晚安”，便进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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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医生发完消息之后，便在试衣间里换衣服。抖开“衣服”之后，垂落了一条束带。两个部分都被清理过，没有一粒海滩的沙石，没有残留海水的味道，像是一件新衣服。

这件短袖束腰长袍，由一整块矩形的老土布，在中间裁剪出一个椭圆形而制成。其长边对折之后，刚好到我的脚踝，宽边和我伸直手臂后，指尖到指尖的距离一致。我熟练地把双臂的布料，一段一段地向颈部的方向拉动，形成均匀的褶皱。然后把左右围绕身体褶裥垂披于对侧，用束带绕过双肩，维系在胸前，打了个蝴蝶结。

“夫民之所主，衣与食也。食之所生，水与土也。”

“人之性，便衣绵帛，或射之即被甲，为所不便，以得其便也。”

“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

我随着诗词旋转着，情不自禁地跳起舞来，简约、庄重、典雅……最关键的是合身，甚至符合我的习惯。椭圆形的开口，刚好能容许我的头部穿过。预留出的束带也刚好，在打完蝴蝶结后，有两个合适长度的绳头。穿上之后的宽松、自由感，也是我所钟爱的。

一曲舞罢，我仔细地解下这身衣服，换回睡衣。回到病房后，我为这身衣服，申请了“服饰清洁”服务。过了一会儿，一台洗衣机破门而入，两侧伸出触手，将我的衣服放进它的“肚子”里。衣服在里面滚动时，没有注入清水，没有洗衣粉、洗衣液或洗衣球。可能是微加热和超声波的作用，衣服被它取出后有股晒了一天的阳光的味道，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蓬松。洗衣机利落地把衣服叠好，与我在医生桌面上，见到的折叠状态一模一样。

我询问小鸟，“如果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坐标，可以把我瞬间移动过去吗？”

“只要那里是个无人的封闭空间就可以。”

“9.175，55.487”我根据在医生办公室两个位置的坐标、我对尺寸精确定量的天赋，以及简单的计算，推断出医生身后那扇门，往门内o.5米处的坐标。眨眼间，我已经站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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