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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好友（第1页）

我舔着嘴唇，回味着甜甜的红枣、紫薯和流心的蛋黄。解锁手环，正准备申请个清洁服务，就看到“娱乐社交”的粉光小球，右上角出现的红色圆球球，圆球上面有白色的数字，标记着未读的信息数：“99+”。本来我已经把各种叮叮咚咚的提示音、动不动就弹出的窗口都关掉，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可没成想，作为资深强迫症患者，却终究还是逃不掉这个忍不住要去点掉的小红标。

“啊，不行，我的午餐盘都是医生帮我叫人收的，再不收就要等到明天早上啦！”我在内心哀嚎着，强行控制着自己要去点粉光小球的手停下来，并将手指从粉光小球的上方挪到“金融中心”上，直到熟悉的“申请服务”出现在眼前，我的眼睛才从原来是粉光小球的位置解放出来。好不容易申请了清洁服务，这下可以去娱乐啦。

我疑惑地点开“娱乐社交”的通知栏，随手往下划了好几下，完全没有见底的意思。这也太夸张了吧，加陌生人为好友，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嘛？

“你这个症状，不是有自闭症谱系障碍，就是艾斯伯格症候群吧。难道朋友不都是从陌生人转变过来的吗？”

“陌生人也要见面之后，才有可能成为朋友的呀。不见面的话，你怎么知道对面的是不是人啊……诶，我在说什么啊，对面的不是人的话，是怎么跟我聊天的？一定是鬼故事看多了……”我摇摇头，企图让周围的空气流动起来，给我突然滚烫的脸颊降降温，“从理论上讲，无数多只猴子，在无数多个打字机上，持续无限久的时间，随机地打字，才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打出莎士比亚的全部著作。更别说，正常发送即时消息，进行对话了。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最开始谁都不认识，互为陌生人，后来认识之后才有可能成为朋友，所以，朋友确实是从陌生人转变过来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全都同意了吧。”我心里嘀咕着，反正，在我的心里，没见过面的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系统没有批量申请好友的功能，也没有批量同意或批量拒绝的操作，宠物也没有帮你完成申请、同意或拒绝任何一个人的权限，所以，你只能你自己一个一个地手动点‘同意’。”

不行吗？我自己看的话……我看了看滑动停下的这一页，最后在形形色色的头像和昵称里，先挑了这里面唯一的一个女生——西夕，点击之后，就看到她申请加我为好友的时候，还写了跟我打招呼的话：“扩列”，只加好友不联系？挺好的，于是爽快地点了“同意”。

灯光逐渐暗淡下来，我看着排列紧密的申请列表，有点无奈。突然灵机一动，我想到一个好玩的办法，随便划几下，然后看看停在这一页的第7个人。要是没有写打招呼的话，就直接都点“拒绝”，剩下的……就看心情吧。

想着，就随手滑动了几下屏幕，开始“拆盲盒”。“1，2，3，4，5，6，7.”这个是……空的，“拒绝”。下一个吧，我一边滑动屏幕，一边想着怎么这么多邀请，结果一走神，就不小心点进去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昵称是什么。只看到打招呼的话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笑着唱道：“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顺手点了个“拒绝”之后，想着，这样也挺有意思的，省得看谁是谁了，直接变成《99+打招呼合集大赏》。

之后我就随便划拉着屏幕，随机点进一个去看，可能申请加我好友的都是男生，果然是不正经的地方，打招呼的风格全是各种不正经的：恋爱找我速度、申请进入你心里、这是男友申请，不是好友申请、私奔吗，在日落之前、月老让我来认识你……每次看到这些，我的猜测都是：对方是不是跟我一个“院”里的？然后一边说着“有趣有趣”，一边点击“拒绝”按钮。

“咦，小鸟，那些申请加我好友的人，难道都不知道我是个精神病人嘛？”

“不知道，不过可能会猜到，你仔细看你的头像框。”

在小鸟的指引下，我才注意到，我的头像周围有一圈蜜瓜色的光圈，微弱柔和的光和本来就浅显的颜色，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然后我翻了翻申请列表里的人，他们头像外围的光圈有白杏色、蔚蓝色、浅玫瑰色。

“蜜瓜色代表的是精神病院里的人，白杏色代表办事处的人，蔚蓝色代表研究所的人，浅玫瑰色代表普通人。”小鸟解释道，“不论是医生，还是病人，头像框都是蜜瓜色。所以他们不能确定你是医生，还是病人。”

“这个颜色……我回到主界面，蜜瓜色对应绿光小球的健康状况，白杏色对应黄光小球的金融中心，蔚蓝色对应蓝光小球的知识技能，最后，浅玫瑰色对应粉光小球的娱乐社交。如果说，办事处垄断了物资和服务，研究所垄断了知识，那么，精神病院是垄断了医疗吗？”我马上又反驳自己说道，“不对，研究所垄断的是知识和身体疾病的治疗，精神病院垄断的是精神疾病的治疗。那么，在这里身体疾病并不算什么重大的问题，所有的疾病都在基因检测时被发现，并可以及时预防，即使发病，所有的治疗也都是免费的，器官移植貌似也不是很难。所以，只有人们至今无法完全掌握的精神疾病，才被视作健康问题。”

我又翻了几页申请列表，发现的确大部分都是浅玫瑰色的边框，“看上去除了普通人以外，其他地方的人都好敬业。对了，普通人是怎么看待其他三个机构里的人的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既然有这么多人申请加我为好友，至少不会是敌对关系吧？

讨论完，我又接着看起《99+打招呼合集大赏》来。除了那些明显图谋不轨的、无聊的打招呼用语，还有一些不明来意、睁着眼说瞎话，或者说话毫无根据的，比如：好友通过一下，我来还欠你的钱了、我是秦始皇，加我告诉你秦皇墓室的秘密、做梦梦到你昵称了、你胜过百个泛泛之交……防骗指南上必须添加一下这些经典话术，虽然看着挺好玩的，但是我仍然不带任何感情地点了“拒绝”。

滑动、点击到手抽筋，也就同意了两个好友，他们打招呼分别说的是：“考虑好就马上通过，没考虑好就过几分钟通过”，以及“春花秋月何时了，加个好友好不好”。再看周围，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2o点了。剩下的等有时间、想起来了再说吧，我整理好被子，躺下，用右手拂过手环息屏，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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