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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视线内就多出了熟悉的纤细身影——谢晚意接完热水回到了座位。
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谢晚意听到了多少,白初景和谢念元说了几句话,便草草地结束了话题。
白初景从谢念元处离开,路过谢晚意的座位,稍稍停顿看着谢晚意。
谢晚意并不抬头,没什么表情的写着物理卷子。
白初景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解释、该如何解释,轻叹了口气,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谢晚意的神色本就清冷,很难从表情上分辨她和平时的状态有什么不同。她如常安安静静的学习写题,只是,这一天结束,却再没见谢晚意用过那支白玉钢笔。
日子过了很多天,连月考又考了一次,白初景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谢晚意进一步交流。这段日子里,白初景发现谢晚意的活动轨迹很简单:在教室里课间写卷子、水喝没了就去热水房接水;体育课去游泳馆游泳、游完站在走廊里吹头发;白初景还碰巧在学校图书馆找书时见到过谢晚意,小小一个少女,坐在图书馆最角落的椅子上。
她总是戴着那副蓝牙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能靠近她,她也从不靠近任何人。
这天中午,白初景和谢念元在食堂打饭,打完饭才发现食堂的座位几乎都已被占满。白初景四处看着,发现谢晚意正一个人坐在四人桌吃着饭,即使她旁边的座位空着,也没有人去她旁边坐。在热热闹闹的高中食堂里,谢晚意宛如与周围人群隔了层结界。
白初景询问谢念元要不要去坐谢晚意那桌的空位吃饭,谢念元只微微愣了几秒钟,就笑着点头说好。
白初景站在谢晚意身旁,鼓起勇气开口:“我们可以坐在这儿吗?”
谢晚意闻声抬头,却不看白初景,盯着谢念元看了好久。令白初景意外的是,在漫长的无言后,谢晚意点了点头。
白初景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在他们坐下的一瞬间,谢晚意拿着餐盘起身离开,将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餐食倒入垃圾桶,离开了食堂。一套流程行云流水,还没等白初景反应过来,谢晚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
白初景看向不知所措的谢念元,只见阿元露出一抹苦笑:“可能是因为我吧,谢晚意同学大概还是很讨厌我吧。”
白初景安慰谢念元,让他别想太多,自己心里却暗暗沉思。
下午,第三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第一名依旧是谢晚意。谢念元年级第99名,白初景这次进步了很多,直接排在了年级第140名。
连谢念元都打趣他,“也许下次阿景考的比我还好了!”
白初景听了也只是笑笑。
重新回到16岁,白初景确实想弥补一些遗憾,其中一项就是凭自己的实力考大学,而不是靠家里砸钱读大学。
再看成绩单,白初景发现谢晚意的物理附加题也答了满分。白初景的基础不太扎实,最近在家补习时老师给他补充了很多基础知识点的空缺。但在月考做物理卷时,他能勉强做完前面卷子的试题,根本没时间再去答附加部分的题。
白初景一方面感慨谢晚意的优异成绩,一方面又在想和谢晚意之间的关系。从送完钢笔之后,他们就没什么往来。几乎每天都能见面的同班同学,两人之间却没了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白初景看着物理附加题满分的成绩单,回忆起谢晚意一直在做却总也做不完的物理题,暗自猜想也许她是想在这次的物理竞赛中拿个奖。
考虑了一会儿,白初景打算去问问赵柠老师,让老师帮忙推荐几本适合高中生的物理版课外读物。
不过在这之前,白初景先要去图书馆看下谢晚意读了多少馆藏图书,如果自己送的是一本人家已经看过的书就尴尬了。
白初景在放学后去了图书馆,负责的老师说图书馆将在放学后一小时闭馆,让他抓紧时间查阅资料。答应了老师,白初景急忙前往物理区书柜,满满三大架子物理图书摆在白初景面前。
图书馆的书都在扉页附有借阅信息卡,每个借书的同学都需要在卡片上登记好班级、姓名与借阅时间。
白初景随手挑了一本摆在手边的书,翻看借阅信息卡时,发现了谢晚意的名字。而这并不是巧合,白初景接连翻了好几本,每本书的借阅卡都有谢晚意的签名。
这算是白初景第一次见到谢晚意写的字,字如其人,光看她的签名都看得出凛冽。
一高的直属初中和一高共用一个图书馆,从初中开始到现在,谢晚意一直在借阅馆藏的物理图书阅览,这满满三大个书架,几乎都留有谢晚意的借阅信息。白初景甚至可以从这些签名中,感受到谢晚意由稚嫩到带有棱角的笔触——这是岁月带来的洗礼。
白初景抚摸着谢晚意的签名,与其说他惊讶谢晚意竟看了这么多书,不如说他很敬佩谢晚意。在无人知晓的日子里,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的支持,自己只身与书为伴。
白初景忽然很想抱抱谢晚意,想抱抱这个冷冰冰,却又孤独的生长着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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