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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桂卿瞥了一眼面前破败的戏台,为东粟国曾经繁荣热闹的地方戏“粟戏”暗自叹息一声,暗忖不知道还有几个人知道,“东粟国”这个名字,就是来源于粟戏呢?
“叫我姐姐吧,雪月。”桂卿很认真的回答雪月的问题,“不是我爱吃什么,是我想听东粟国的粟戏。”
她瞥了一眼雪月,正看到雪月不解加不认同的瞥了一眼戏台,又掩饰的低下头吃面前的河粉,明白雪月没说出口的疑问。
她不等雪月问出诸如“你为什么喜欢听这个……粟戏?”的问题,自己解释道:“我是来考察散落民间的伶人,让他们为国效力。”
雪月张了张嘴,桂卿依旧不等她说话,继续连珠炮的说道:“你是奇怪,为什么东粟国这么多唱戏的,我为何要专门跑来听这不上台面的老妪老翁唱戏?”
雪月被她抢了两次话,明白她不想听自己说话,只是想有个人听她吐槽,闭上嘴巴,眨着眼睛示意她“我在认真听”,等她自己说下去。
桂卿很满意的笑了笑,语气也缓和下来,“我到这里来听,是因为曾经是东粟国国戏的粟戏,只有这些地方才有了。粟戏很有特色,只是因为东粟国无人扶持,没有好的戏码子,才渐渐的没落。如果恢复了粟戏昔日的荣光,东粟人有自己的戏听,何必看巴香国的杂耍戏?”
雪月“哦”了一声,她没看过粟戏,也不觉得巴香国的杂耍戏有什么好。虽然和风华签了约,想去京都大展拳脚,可风华虽然也是“伶人”,主打却是歌舞,与戏班子还是不一样的,就兴趣缺缺的放下了。
她想着应该是先前一起看过的的杂耍戏的戏码子过于敏感,让桂卿这位高官看不顺眼,于是敷衍的答道:“杂耍戏可能是新鲜吧,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想来看不了几回,看客们就腻了,所以那些戏班子才用一些八卦事来吸引人啊。”
桂卿心里一动,挑眉看了雪月一眼:“有道理,越是不让他们看,他们就会越想看,倒不如让他们看,只要不许戏班子演八卦事,时间久了,人们觉得无趣,自然会回来看粟戏的。”
雪月先点头,然后又不解的摇头笑道:“听个戏罢了,有什么关系?我是不懂这些个,最多听个热闹。当然他们总八卦那些……”
她想说总八卦那些高官事不太好,只是桂卿也是高官,这么说不知道会不会又惹她不快,随即住了嘴。
桂卿见她说的实诚却欲言又止,觉得她与风华性情真是很像,都是真性情又懂得分寸的人,心里很是喜欢,笑道:“你不懂这些,却懂得成全,这就更难能可贵,难怪风华总是念念不忘姑娘的好处。”
雪月闻言心里暗自喜欢欣慰,看来风华能够看出自己在帮他,而不是想当然的以为,她与他之间只是金钱的关系。
她当初将自己的嫁妆钱“借”给风华,本就打着大不了赠送的念头,跟哥哥说的那准备从帝国下一步举动中分一杯羹的想法,也只是很飘渺的一个想法,离可以实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两人聊得久了,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好奇的望向这里,连马路上走过的人都往这边观望,雪月觉得桂卿如果再不走,就难免会有好事者打听,继而会有人发现她的身份,对她不利。
雪月不问青红皂白,一边将一把铜子放在桌子上结了饭钱,一边拉起桂卿离开了大排档。
桂卿明白雪月的心思,只是她哪里会自己跑到大排档来吃饭看戏?首先羊姑姑和寒瑜就不会答应。
她暗自笑着由雪月牵着离开大排档,散布在周围的暗卫在她的示意下静悄悄的远远跟着。等两人一起跨上马车,桂卿才一脸不满意的问了一句:“咱们去哪里?为何急匆匆的离开?朗朗乾坤,难道会出什么事不成?”
“自然不会出事……”雪月敷衍着,暗自埋怨高官果然不懂市井事,这种地方可能不会出大事,小事可不一定了。
“得找个借口……”
雪月打量着桂卿,皱起眉头说道:“想在大排档听戏,你穿得过于整齐了,这里离牡丹坊不远,我带你去风莹姐姐那里换换衣服再来,如何?”
风华的姐姐名叫封风莹,有三十多岁了,一直没有嫁人。因为母亲临走前将弟弟托付给了自己,她怕嫁了人弟弟会受委屈。
风华离开家以后,风莹在雪月的帮助下买下梅香饼的配方,在伶人馆旁边的牡丹坊租下一处前店后住家的房子,开起了风华茶店。
桂卿随着雪月一走进封家大门,就听见一声很是清脆响亮的女子声音从门里传来:“雪姑娘来了?”
接着一位白的耀眼略显富态的姑娘从里面快步迎着雪月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雪月爽利的答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姐,我饿了。”
然后她指着身边的桂卿,对风莹笑道:“姐,这位可是贵客呢,要借你地方换换衣服,你能借身衣服吗?”
桂卿一直笑而不语的看着风莹,她能够依稀认出这位当年的大小姐,可她当年离开封家时也就是风莹身后那小丫头的年龄,岁月实在太厉害,她相信风莹已经找不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了。
显然她的猜测是对的,风莹对桂卿上下打量了一番,连声致歉没有配得上桂卿的衣服,连说“姑娘将就,怠慢姑娘了”的话,又问桂卿如何称呼。
桂卿以闺阁之礼还礼,笑道:“我也姓封,姐姐叫我封姑娘就好。”
两人客套了一番,风莹这才笑盈盈的吩咐小丫头下去摆饭,自己亲自领着桂卿和雪月去里屋洗过,又拿出自己新做的一身粉色白裘皮领子的棉袍来,给桂卿换衣服。
桂卿一愣,这身衣服比风莹身上那套半旧家常服不知好了多少倍,虽然跟她身上这套比起来普通了许多,却似乎依旧不适合去大排档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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