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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唯有真心才能换得真心（第1页）

“娘，我很确定。”谢云冽的神情一片坚定，字字铿锵，“若只是关切，我自然希望她能觅得良缘。可我只要一想到她将与别的男子携手余生，我的心里便万般不是滋味。方才娘问我，何人可为宁宁佳婿，我竟觉得没有一个人是合适的。”

谢夫人连道了几个好，伸手欲要扶他起来。谢云冽不肯起身，“我愿一生爱她护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求娘为我去向姨父姨母陈情，成全孩儿的一片苦心。”谢夫人心花怒放，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终于没跑啦。

心里虽是如此想，谢夫人考虑的却是另外一层。因此她没提先前与崔氏的媒妁之约，只是踌躇着说：“傻孩子，你的心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你姨母说了，要为宁宁挑一个她喜欢的，如此日后方能和和美美。我且问你，你心悦宁宁，宁宁是否也倾心于你？”

谢云冽张了张嘴，颓然道：“我不知道。”谢夫人气得直拿手指戳他，“你不知道，还跪在这里说得头头是道？”谢云冽俊朗的脸庞满是赧色，“娘，先前我也没看清自己的心。且，宁宁还小，我不想唐突她。”

谢夫人撑着额头叹道：“罢罢罢。这事我记下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替你谋划的。当务之急，是你要俘获宁宁的芳心。”谢云冽问：“那贤妃那边？”

谢夫人摆摆手，“不足为惧，贤妃她做梦呢。我估摸着是大长公主久居别院，她人也飘了，竟然敢把算盘打在宁宁的头上。你也别担心，快回去沐浴更衣，连日车马劳顿，你好生休息，晚间不必来请安了。”

“好，孩儿告退。”谢云冽躬身一礼，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犹豫间还是问出了口，“娘——如何，才能赢得宁宁的青睐？”话一出口，他的耳根刹时一片通红。谢夫人先是讶异，继而爆出一阵大笑。谢云冽僵在原地，见她兀自笑个不停，摸了摸鼻尖，闷声道：“我先回房了。”

“等等！”谢夫人强忍住笑声，“抱歉，娘不是故意笑你的。娘只是觉得你——。”没待说完她又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谢云冽握紧拳头，红着脸唤道：“娘！”谢夫人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才止住笑，道：“真心。”

“真心？”

谢夫人点头，“对。再没有别的诀窍，唯有真心，才能换得真心。”谢云冽若有所思，半晌方了悟一笑：“娘，我明白了，多谢娘的指点。”

来时面有郁色、步伐匆匆，走时茅塞顿开、脚步轻快。谢夫人不由得撑着下巴笑了开来。如此才对嘛，十七岁的少年郎，明了心意，觅得连理，方不枉来人世间走这一遭。

不过几场秋雨，寒意入侵洛京。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京都人发现一觉梦醒后，洛京城便白了头。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人爱这纯洁无瑕的雪，身披狐氅锦裘，握着精致的手炉，临窗静赏琉璃世界，盼它下得越大越好。忧的人则裹紧身上单薄的冬衣，期盼能平安度过寒冬，迎接来年的春暖花开。

姜启颜素来畏寒，崔氏怜爱她，一大早便打发人过来，说天气寒冷雪天路滑，让她不必过去请安用膳，饭食由清溪苑里的小厨房单做。姜启颜乐得自在，本来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正闭目由着蔷薇和白芷替她穿衣服。听见来人的传话，她便让蔷薇赏了一把钱，而后重新躺了回去。

这一回笼觉便睡到了巳时，还是木槿将她轻轻地摇醒了。“唔？”姜启颜努力睁开困顿的双眼。木槿笑道：“小姐，已经巳时末了。不用早膳于身体无益，不如用过早膳再睡？”

姜启颜卷紧身上的被子翻身向里，含含糊糊地道：“一顿不吃不打紧的，我现下也不饿。这天寒浸浸的，我一刻也不想离开这暖乎乎的被窝。”木槿干脆抬出了崔氏，“夫人吩咐过，不许小姐贪睡误了早膳。我让她们把早膳端进来，在床上支一张小桌子，就在床上吃可使得？”

姜启颜其实腹中已经轻微作响，毕竟往日这个时候早已用了早膳，今儿只是懒怠起床罢了。听见木槿如此说，她眼睛一亮，下巴抵着锦被点了点头，道：“妙极，甚好！”拥着被子吃了一小碗燕窝粥和一碟豆腐皮包子，姜启颜拭了拭嘴角，道：“蔷薇，你让人传话给叶修。若这雪明日还是不停，便以缀锦阁和霓裳阁几家店铺的名义，往恤孤所和安养院还有庵堂佛寺这几处送些过冬的物资和御寒的汤药去。”

蔷薇答应了一声，又问道：“小姐，为何不用懿国公府的名义去做？这样咱们府里还可以得个乐善好施的好名声呢。”姜启颜笑叹一声，反问站在一旁的木槿：“木槿，你觉得呢？”

木槿思索了片刻，方道：“小姐，府里如今鲜花着锦。这所谓的好名声带来的助益有限，但潜藏的隐患可不小。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姜启颜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木槿考虑得很是周全。”蔷薇仍然不解，问道：“可是御史大夫方大人家的小姐，就因为经常扶助贫弱的善举，得到了城里不少人的交口称颂呢，还有人说她是个活菩萨，最是体恤百姓。”

姜启颜嗤道：“她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介臣女，最是体恤百姓，用来形容她你觉得合适吗？”蔷薇愣住了。姜启颜又问，“这话将陛下与皇后置于何处？”蔷薇面色大变，惊道：“小姐，是我想岔了。这哪里是美名？分明是伤人于无形的刀剑！”

木槿想得更深一层，问道：“小姐，这事按说是方家小姐自己做的，名声传播开来想必也有方府自身在里面推波助澜，可方府会想不到这里面的弊端吗？”

姜启颜重新躺回了被窝里，懒懒地答道：“或许有，或许没有。如果有，想必他们认为这事利大于弊。如果没有，放任事情至此，则说明方府眼界不过尔尔，但依我对那方夫人的了解，她是个有成算的人。因此我揣测，在这事上使力的应当是方府或者是方大小姐的对家，才导致方府的造势出现了偏差。”

白天睡太多，夜里容易走了困。蔷薇怕姜启颜又睡了过去，因此趴在床边问：“小姐，你说方府这么做，图的是什么呀？”姜启颜戳了戳她的包子脸，笑道：“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你的脑子还不笨嘛。”蔷薇嗔道：“小姐~~~”

姜启颜道：“也许是意在高枝吧。”“高枝？”蔷薇咂摸着这两个字。姜启颜见她似懂非懂，便伸手遥指着皇宫的方向，“权力的中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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