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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你动心了（第1页）

本以为已经水落石出了，却没料到解了一环，还有一环。姜启颜的眼眸黯淡无光，眉头微微蹙起，哀愁随之流淌而出。

她一皱眉，晚霞在容渊眼里都失了颜色。见不得她蹙眉，见不得她彷徨，他禁不住张开双臂，俯身拥她入怀，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重复了一遍他不久前说过的话，“你放心，有我呢。”

姜启颜伏在他怀里，既不迎合，也不推拒。这种状态已令容渊心满意足，某种无形的东西充盈着他心里空落许久的地方。

“陛下。”姜启颜开口唤他，心内思忖良久的话在喉间来回滚动，斟酌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陛下，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不能。”容渊本性执拗，认定的事绝不放弃，认定的人更是如此。

“可是，我只怕——”

“嘘。”未说出口的话被容渊制止了。他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那是他不想听到的。不想听，便不听。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今晚就在这里吃，我让何进忠备了你爱吃的三事烩、烧鹿筋还有八宝鸭。”容渊自顾自地拉她出去用膳。

一顿饭的功夫，姜启颜找不到说话的空档。侍奉左右的宫人围了一大堆，容渊又不停地给她布菜，她只好努力地吃，吃到最后，果不其然吃撑了。

一个不算响亮的饱嗝从她口中冒了出来，姜启颜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看见容渊的凤眼里有稍纵即逝的笑纹。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姜启颜装模作样地望天，“陛下可有空同我出去走走？”

出乎意料的是，容渊拒绝了，“没有。”他何尝不知道她并非是真心邀他赏月？赏月是假，谈心是真。只是那话，绝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时候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晚就不过去了。”容渊径直唤来宫人，吩咐道：“好生送姜充媛回含英殿。”

“奴才遵命。”

姜启颜只好起身告辞。

听说今晚陛下不来含英殿，陆诗音立马过来找姜启颜打双陆，却见她一个人坐在灯下默默出神，脸上愁云满布。陆诗音问：“宁宁，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你来啦。”姜启颜勉强笑了笑，“快坐。”

“方如意畏罪自戕了，你还在愁什么？”陆诗音打量着她的神色，歪着头道，“不对，你应该不是在愁这个，是在为别的事纠结？”

“这你都知道？”姜启颜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陆诗音勾了勾食指，“宁宁，我们好歹认识这么久了。对你，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说吧～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忧思烦恼？”

姜启颜嘴唇开开合合，到底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启齿。陆诗音撑着下巴看了她一会儿，忽问：“是因为陛下？”

“！！！”姜启颜目瞪口呆，半晌才叹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陆诗音嘻嘻笑道：“男女情事，我懂得很。宁宁，感情之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妨同我说说？”

“陛下，陛下他——”姜启颜刚开了个头，又因赧然顿住了。陆诗音开门见山地说：“他向你表明心意了？”

“你是有天眼吗……”姜启颜除了惊叹，再说不出其他话来。陆诗音摸了摸她的头，“不，我没有天眼。虽然没有天眼，我亦能看出陛下对你的情意。”说着她又笑了起来，“说实话啊，我暗地观察你们很久了。我还在想，陛下能忍到什么时候呢？没想到啊，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姜启颜不禁低垂了头颅。“啧啧啧，美人害羞起来，真是我见犹怜呀。”陆诗音打趣了一句，又正儿八经地说：“说吧，说出来我替你参谋参谋。”

姜启颜也不再遮掩，干脆利落地把近日来发生的事情说与她听。陆诗音听罢，问她：“所以你愁的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心意？”

“嗯。”

陆诗音又问：“别的暂先不管，我只问你，你对陛下，有没有动心？”

“我……”姜启颜眼中闪过纠结迟疑，陆诗音却已得出了结论，“你动心了。”

“你，你怎么这般肯定？”姜启颜强自挣扎，“我只是…只是…只是……”陆诗音静静地看着她，姜启颜放弃挣扎，“是，我动心了。”

不知何时起，不知因何起。只是和那个人在一起时，心弦触动的感觉已令她无法忽略，也无法否认。姜启颜愁眉紧锁，“音音，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既是两情相悦，你纠结什么？”陆诗音再问，“莫非是，因为你表哥？”

“是……”最重要的既已坦于人前，姜启颜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心里的烦难都说了出来，“我觉得，我对不起表哥。我曾许下心愿，要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去了，我却……”

曾盼能携一人之手，与青山同老。如今青山犹未老，斯人已逝，她却丢了心。姜启颜淌下两行清泪，“我对不起他，音音，我对不起他……”

“真是个傻孩子！”陆诗音拿帕子替她擦泪，一面擦一面劝她：“你没有对不起他。你性本爱自由，却为了替他查清真相、洗雪污名，进了这牢笼一样的深宫。我认识你以来，只见你为此煞费苦心，既劳神又劳力。这一切，我看在眼里，谢小将军若在天有灵，也会看在眼里。”

姜启颜的眼泪却流个不停。陆诗音干脆坐去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缓缓地说道：“世事弄人，若他在世，你们有缘白头偕老，那定能成为一段佳话。只是，终究是缘分不够。”

“再者啊，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吗？我并不这样认为。缘分天注定，有些缘分很长，长到足够走完一生一世。有些缘分很短，短到只够相伴一段路而已。在我看来，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心一意，认真对待这段感情，就很好了。”

“你看苏大文豪，一生有两位妻子，多位侍妾，可世人不都赞他深情？男子可以，我们女子为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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