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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他垂下眼睫，目光再次落在砂石地面，他忽然没来由地忆起牛家院子同样砂石地面，连带着想起方才离开牛家院子时，阿九阻拦自己的眼神。

那个时候他似乎扫了一眼自己的腿，然后才忽而改口说要自己出门。

难道……他是在关心自己?

唐少棠被自己的妄想吓了一跳，罕见地在严师眼皮底下走了一会儿神。

婵姨淡淡的话语再次落下：&ldo;无寿阁留你活口，恐怕另有目的。&rdo;

唐少棠点了点头，既没有主动提及自己被活埋的事，也没有扯出救了自己的阿九。

婵姨似是等了良久，却迟迟未等到预想中的结果。终于，她微微叹息，柔和了语气：&ldo;既是有伤，便无需行礼了，你安然无恙，婵姨也安心。&rdo;

唐少棠闻言怔愣片刻，却没有动。见他没有起身，婵姨也没有相扶，接着问他话：

&ldo;曲娟娟那丫头如何了?&rdo;

唐少棠迟疑了一瞬，面无表情地答：&ldo;弟子不知。&rdo;

若是他能够谎称&ldo;只有弟子一人逃脱&rdo;，曲娟娟是否就会安全?

婵姨：&ldo;哦?连你都受了伤，那丫头恐怕凶多吉少了。&rdo;

唐少棠深深埋下头，默认了婵姨的猜测。

他没有对婵姨撒过谎。总小到大，从未破例。即便遇上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答，不能答的问话，他也只会以沉默来应对。

婵姨看着他长大，自然清楚他的脾气，便也不追问，转而幽幽叹了口气。

&ldo;罢了，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也是为难你们了。&rdo;

语毕，婵姨良久没有再发话，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撩动琵琶弦，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这是婵姨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时常在她觉得为难的时候不经意地显露。唐少棠至今认为，或许只有他自己一人发现了婵姨的小习惯。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婵姨所有弟子中，最让她为难头疼，最不争气的那一个。

见婵姨神色为难，唐少棠惶惶不知所措。他不怕霓裳楼主责怪，不怕受罚，甚至畏死亡。但他怕自己令婵姨失望。

恍惚中，一股幽香掠过鼻尖，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婵姨安抚般地柔声问道：

&ldo;我知你这几日在丰源镇走动，可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rdo;

唐少棠懵懵地点了点头，如实相告。

他说他遇到了一个恩人，偶然救了他。机缘巧合两人的目的都是无寿阁，现下正一起行动调查无寿阁的线索。若能顺利再度混入阁中，他定不辱使命，替楼主取下对方性命，不死不归。

婵姨听唐少棠囫囵说完他的计划，不置可否，欣慰得笑了笑，道：&ldo;如此也好。若是空手而归，楼主自是不会轻饶你的。只不过……&rdo;她话锋一转，&ldo;你为何不与婵姨说说那同行之人的相貌与来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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