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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页）

和索里维切戈茨斯克相比，沃洛格达是个大城市。它共有38000位居民，城中有图书馆、剧院、一座建于16世纪80年代的教堂、一幢彼得大帝的行宫和总督的别墅。斯大林在那里待了一个月，一边为出国集资，一边如饥似渴地阅读。他曾17次造访当地的图书馆。&ldo;我以为你早就到了其他城市，&rdo;他在索里维切戈茨斯克的流放同志伊万&iddot;戈鲁别夫嘲讽地写道，&ldo;但我……发现你根本寸步不离，简直和在流放时没两样。如果这是真的，这实在是太令人悲伤了。那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呢？等待？你会无聊到疯的！&rdo;

然而，此时的斯大林却在享受人生‐‐对于这个苦行僧般的革命者而言，这段时光几乎是其唯一一段自我松懈的岁月。监视他的奥克瑞纳很快就发现了原因：他和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学生住在一起。而她是斯大林的流放同志彼得&iddot;奇日科夫的情人，16岁的佩拉格娅&iddot;奥努夫里娃是托季马预科学校的学生，她的母亲是索里维切戈茨斯克的一个富农。奇日科夫在托季马流放时和她相识，然后她又跟随奇日科夫来到了沃洛格达，并在那里认识了&ldo;高加索人&rdo;。奇日科夫是在几年前的监狱里结识索索的。两人再次相遇后不久，奇日科夫便被索索所折服，开始替他跑腿，为他的逃离集资。而当他们变成一组三角恋的关系时，奇日科夫似乎也并不在意。

佩拉格娅只是个贪玩又叛逆的少女，奥克瑞纳的间谍还对她的华衣靓服印象深刻。他们给她取了一个代号&ldo;娜迪亚德娜娅&rdo;‐‐意为&ldo;穿着考究的女人&rdo;或&ldo;万人迷&rdo;。连奥克瑞纳都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了，也难怪一心只顾着革命的斯大林情愿在她身边浪费一个月的时间。&ldo;我总是叫他约瑟夫。&rdo;她回忆说，&ldo;当时，在街头露天用餐是不被允许的。但城里有条绿荫遮蔽的大道。斯大林经常邀请我去那里……有一次，我们坐在椅子上，他把一只苹果递给了我：&lso;吃吧，没人看得见你。&rso;&rdo;

他的朋友奇日科夫当时在殖民地商品店工作。每当他于早上9点离家之后，间谍就会看见斯大林在此出现，消失在门口。&ldo;我们在家时很开心。&rdo;&ldo;万人迷&rdo;回忆道，&ldo;我们会安静地读书。他知道我喜欢文学，我们会就此展开讨论。我们还会一起吃午饭，一起在城里散步，一起前往图书馆借书。我们经常开玩笑。当时的我傻极了，但真的很年轻。&rdo;充当导师角色的索索为她讲解了莎士比亚（包括对《暴风雨》的批评）和卢浮宫的画作（他在巴黎时肯定造访过那里）。最令人动容的是他对她袒露心扉，讲起了卡托：他曾如此深爱她，她去世之后他曾想过自杀，可他的朋友夺走了他的枪；卡托做的衣服漂亮极了；他还提到了他的儿子雅科夫。&ldo;斯大林有很多朋友。他颇有审美品位‐‐虽然他是个男人。&rdo;&ldo;万人迷&rdo;打趣说，&ldo;他会聊起南方美丽的风景、迷人的花园，以及雅致的建筑。他经常对我说：&lso;我知道，你肯定会喜欢南方。你应该去那里看看……我会像家人一样接待你！&rso;&rdo;

&ldo;万人迷&rdo;放肆而又聪明。斯大林喜欢女强人，但他更爱臣服于他的家庭妇女或少女。毋庸置疑，他喜欢青年女子和少女，而这会让他在此之后惹上麻烦。当时沙皇对个人私生活的关心比现在要松得多，尤其是在鞭长莫及的偏远地区。斯大林对少女的喜好并不是一种迷恋‐‐他的有些女朋友比他年纪大‐‐但至少展现了他的控制欲和统治欲。

佩拉格娅好像比大多数人更了解&ldo;高加索人&rdo;。没人胆敢嘲讽斯大林的古怪个性，只有她敢；而他也对她敞开了心扉。这个好面子而又敏感的人竟然享受着&ldo;万人迷&rdo;对他开的玩笑。他给她取了个绰号叫&ldo;波丽娅&rdo;，而她则回击性地称他为&ldo;古怪的奥斯普&rdo;。

&ldo;那是个漫长的炎夏。&rdo;她回忆道。当斯大林终究要离开时，她感觉&ldo;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rdo;。她了解到，他每到一处就有一个情人。他告诉&ldo;万人迷&rdo;他在圣彼得堡有另一个女孩，并在之后写信对她说：&ldo;你知道，我去圣彼得堡是为了和她结婚，但我却锒铛入狱了。&rdo;如果古怪的奥斯普真有另一个心上人，那么，本来就处在三角恋关系中心的&ldo;万人迷&rdo;波丽娅并没有权利反对他。而这个据说在圣彼得堡的女人到底是谁呢？

&ldo;万人迷&rdo;早就知道他终将离去。&ldo;我想和他告别，但他不准我那么做。他说自己被盯上了&rdo;。可是，&ldo;就在他要离开的那个早晨&rdo;，他又前来找她，温柔地和她说再见。

&ldo;我想送你一个礼物，&rdo;他把一本书递给了她，&ldo;你看到它，就会想起我。你会对它感兴趣的。&rdo;

&ldo;当然。&rdo;&ldo;万人迷&rdo;说。

&ldo;给我点什么吧，让我能记住你。&rdo;古怪的奥斯普说。

她把挂在胸前的十字架送给他，可他不肯接受。他把十字架的链子拆了下来，&ldo;把它挂在表上&rdo;。她想要一张他的照片，可是，即将重新开展地下工作的斯大林拒绝了她：&ldo;没有人拍过我的照片，除了那些在监狱里被逼拍的。总有一天，我会把我的照片送给你的，但现在，我的照片只会给你惹上麻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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