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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好吧，&rdo;罗莎淡然地说，&ldo;不过你总该承认，这很令人感到好奇。我上回到警察局打听你的下落时，一个警员曾警告我，别在这里用餐。我一直搞不懂是为什么。这样的损友，比敌人还毒。&rdo;

他笑了笑，眼中没有笑意，&ldo;那你很勇敢，还接受我第二次的招待。&rdo;他把门拉开。

她从他面前走过，进入厨房。&ldo;我只是贪嘴，&rdo;她说，&ldo;你的手艺比我好。反正，我打算花钱点菜，当然，除非‐‐‐&rdo;她笑了笑，眼中也没有笑意，&ldo;这里根本就不是餐厅，只是个幌子。&rdo;

&ldo;你想像力太丰富了。&rdo;他说着，替她拉了把椅子。

&ldo;或许吧，&rdo;她说着，坐了下来。&ldo;不过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开餐厅，却用铁窗把自己隔起来，连个客人也没有，也没有员工，还像刚被绞肉机绞过似的，伤痕累累地藏在暗处。&rdo;她扬起眉毛，&ldo;要不是你手艺不错，我真认为这里根本就不是餐厅。&rdo;

他忽然弯腰，把她的墨镜摘下，折好后摆在桌上。&ldo;那我看了你的模样，又该怎么推论？&rdo;他看到她被打得鼻青眼肿，不忍地说，&ldo;因为有人揍得你面目全非，我是不是就该说你不是作家？&rdo;他忽然蹙起眉头，&ldo;不会是奥莉芙吧？&rdo;

她诧异地回答：&ldo;当然不是。&rdo;

&ldo;那是谁？&rdo;

她把眼光垂下来。&ldo;没有人。那不重要。&rdo;

他等了一阵子。&ldo;是你关心的人？&rdo;

&ldo;不是。&rdo;她把手摆在桌面上，&ldo;正好相反，是一个我不关心的人。&rdo;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ldo;是谁揍你的，警官？一个你关心的人？&rdo;

他转身打开冰箱，翻拣里面的食物。&ldo;你喜欢管闲事，总有一天会惹出麻烦来的。你想吃什么？火腿？&rdo;

&ldo;我真的是来找你打听消息的。&rdo;她边喝咖啡边说。

他眼中出现了笑意。真的魅力十足，她想着，也很清楚她是在单恋。这顿午餐的气氛融洽，但两人也保持着距离，中间似乎有个无形的告示写着：到此为止，不得逾越。&ldo;那就说吧。&rdo;

&ldo;你知不知道欧布连家？他们住在巴洛国宅。&rdo;

&ldo;谁不知道欧布连家，&rdo;他朝她蹙眉，&ldo;不过如果他们和奥莉芙有关系，我可以把帽子吃掉。&rdo;

&ldo;那你可能要消化不良了，&rdo;她带着讥讽的语气说，&ldo;我听说她在案发期间正和他们家一个男孩交往。或许是老幺，盖里。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见过他吗？&rdo;

《女雕刻家》九（4）

他用双手环抱住后颈。&ldo;你被耍了，&rdo;他低声说，&ldo;盖里是比其他几个人聪明，不过我猜他的教育程度顶多到高中。他们是我见过的最没出息的一帮无赖。他们惟一能做得来的工作就是当小偷，不过连这个他们也做不好。他们的老妈子有九个孩子，大都是男孩，全都长大了，他们如果不是在监狱里，就是挤在国宅里一间只有三个房间的屋子里，分头外出作案。&rdo;

&ldo;他们都没结婚？&rdo;

&ldo;维系不了多久。在他们家，离婚比结婚还流行。那些老婆在老公入狱后，都各自想办法去了。&rdo;他屈指数了数。&ldo;不过，他们真会生，看来再过几年，欧布连家第三代就要经常到法院报到了。&rdo;他摇摇头，&ldo;你被耍了，&rdo;他又说了一次，&ldo;奥莉芙虽然罪大恶极，但也不至于笨到和盖里&iddot;欧布连那种人渣交往。&rdo;

&ldo;他们真的那么差吗？&rdo;她好奇地问，&ldo;或者这只是警方的成见？&rdo;

他笑了笑，&ldo;我不是警察了，记得吧？不过他们真的就是那么恶劣，&rdo;他信誓旦旦地说，&ldo;每个地方都有像欧布连那种家庭。有时候运气不好，整个社区全是那种人，像巴洛国宅就是。官方打的如意算盘是，把问题家庭全部集中在一起，让可怜的管区警察忙得焦头烂额。&rdo;他打趣地笑了出来，&ldo;那也是我离职的原因之一。老是被派去扫除社会毒瘤，我已经烦不胜烦了。这些贼窝不是警方造成的，是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以及整个社会所造成的。&rdo;

&ldo;听起来蛮合理的，&rdo;她说，&ldo;那你又为什么那么厌恶欧布连家人？听起来他们似乎需要协助和支持，而不是谴责。&rdo;

他耸耸肩，&ldo;或许是因为，他们早已拥有远超过你我能提供的协助与支持了。社会不断地救济他们，但他们贪得无厌。跟那种人没什么道理好讲，社会没能救济他们的生活，而他们自力更生的方式，就是去偷光某个可怜老太婆的毕生积蓄。&rdo;他绷着脸。&ldo;如果你和我一样，经常要去逮捕这些人渣，你就会和我一样蔑视他们了。我不否认他们代表社会造成的低下阶层，但对他们自己不争气，我也深感不齿。&rdo;他看到她蹙眉。&ldo;你看来满脸不以为然。我是不是冒犯了你的自由主义思想？&rdo;

&ldo;没有，&rdo;她眨了眨眼。&ldo;我只是在想，你说话的口气真像海斯先生。你记得他吗？他的口头禅是&lso;该怎么说？&rso;‐‐‐&rdo;她模仿那老人的腔调，&ldo;应该把他们就近绑在电线杆上，枪毙了事。&rdo;说完，两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