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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做这些。
为什么救他?
他忽然感到一阵烦闷。他错过太多了。可现在哈兰正等着他去拿战刃,等着他……
他向前走了一步,半个身体摆脱阴影,进入月光的范围。
&ldo;我‐‐&rdo;
&ldo;如果是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rdo;哈兰说,&ldo;你走吧。&rdo;
罗伊愣了愣,感到自己的血液都被他的话堵住了,随之而来的窒闷感让他的心脏发疼。他恨这种冷淡,因为它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像赞加沼泽的那次偶遇,同样的带着怨恨的冷淡,反而加深他的欲求。他像是踏上一片皑皑白雪的千里荒原,渺无人烟,但总有人透过某座雪堆、某片岩石,或是某颗星宿看着他。
&ldo;我已经命令巡逻队放行,你出城的路上不必担心有阻碍,动作快点就行。&rdo;哈兰说,&ldo;你可以再回一趟龙鹰旅店,带上你要的东西,然后趁现在城里没什么人,赶快离开。&rdo;
罗伊凝视他许久。
他知道,哈兰或许早已看穿了他的决心,从他显露出来的细枝末节,表情、动作,从他的僵硬和体现出的安全感的缺失。那是下定决心孤注一掷的人才会有的。
既然看穿了,却仍然坚持抵抗,或是假装抵抗。将冷淡作为最后的伪装。
而他已经决定要与那层伪装抗争到底。
哈兰看他沉默不语,露出疑惑的表情。
&ldo;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为你提供坐骑。走的时候请走正门,告诉门口的侍卫,他叫尼克斯。他会带你去马厩。&rdo;
然后再没可说的了,他开始等待回应,收回一切多余的表情,清醒而镇定。可是罗伊没有动作,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像在用目光描摹他的全身。
&ldo;你瘦了。&rdo;他说。
哈兰怔了一下。
&ldo;或许吧。有许多事情需要考虑。&rdo;
&ldo;比如呢?&rdo;
试探。
&ldo;我以为你知道。&rdo;
&ldo;你以为我知道。&rdo;
在意料之中。罗伊笑起来。
&ldo;或许。就当作我知道。&rdo;
&ldo;那你还问什么?&rdo;
&ldo;因为想听你亲口说出来。&rdo;
哈兰沉默了。
亲口说出来。
让我知道你曾经处于一样的立场、一样的困境,在那个转瞬即逝的节点上无所适从。前进,或不前进。做,或者不做。
罗伊忽然意识到,哈兰一定明白,并且这么久以来,也像他一样在虚无与永恒之间徘徊。但那无济于事。正因为全都明白才无济于事,才会在困境里弥足深陷。
而现在他已经决定闯过那扇勇者之门了,却不确定哈兰是否希望他这么做。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又或是不想知道?
他多么希望幽灵视觉能将人心也看透。
&ldo;轮回&rdo;躺在桌上,碧色的流体沿着剑身缓慢地淌,光晕向四处发散,一些投射到哈兰身上。像是水纹映出的光影,在俊美的脸庞上波动,让那些五官线条在此刻变得鲜活。平静的面容下翻滚着汹涌的巨浪,却始终无法冲破那层坚冰般的外壳。
似曾相识的长久的沉默,这样的沉默所迎来的结局也已经见到过多次。
罗伊问:&ldo;必须要成为陌生人是吗?&rdo;
&ldo;是的。&rdo;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哈兰就做出了回答。烧得正红的铁淬进了冷水里。
&ldo;连朋友都做不到。以前或许可以,现在做不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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