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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含羡慕的揽月公主一步一回头地离了马场,再次上车,佟锦又带她回京,到了一处别院之前。
&ldo;安然公主素来不喜聚会,不过她这庄子在京中十分有名,幽静雅致,且不私藏,只要空着谁都可以过来坐坐。&rdo;
揽月至今也不明白佟锦的意图,此时听到安然公主的名号,不由问道:&ldo;可是早年到赵国和亲,又被谴回的那一位?&rdo;
佟锦点点头,&ldo;就是她。&rdo;
揽月的神情中便带了些同情,佟锦也不说什么,与庄子的管家道明来意,那管家便热情地迎了众人进去。
佟锦随口与管家攀谈,管家知无不答,&ldo;公主外出游历已有两月,想来就快回京了。&rdo;
佟锦笑问:&ldo;这次去的哪里?&rdo;
&ldo;出塞了。&rdo;管家笑答:&ldo;写信回来说买了几只牛羊,正发愁怎么赶回来。&rdo;
闲聊几句,待点心茶水布好后管家便退了下去,揽月公主这才好奇地问:&ldo;你与安然公主很熟吗?&rdo;
佟锦摇摇头,&ldo;从未见过。&rdo;说着起身到一间开放的大殿中看一些陈列品,都是安然公主这些年亲手自各处收集回来的。她看了一会,回头朝揽月公主一笑,&ldo;不过,仰慕已久。&rdo;
佟锦走回来,拉着揽月进殿,陪她一同参观展品,好一会才问:&ldo;娘,你有想过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吗?&rdo;
揽月微感茫然,佟锦便道:&ldo;是如元安公主那样随兴?还是如恬英郡主那样快意?抑或是愿学安然公主,自得其乐?那才是宗室贵女们该过的生活,不是吗?&rdo;
揽月似乎有些明白佟锦今天的安排了,她微带了些失落地道:&ldo;我和她们……不一样……&rdo;
&ldo;有什么不一样?&rdo;佟锦指指殿内的陈列品,&ldo;安然公主当初的处境比你凄惨百倍,恬英郡主自幼丧母,又嫁了个纨绔子弟,如今全靠她的母家资助生活,还有元安公主,她并非一出生就受太后喜欢,是因她的努力,她的投其所好,才让她一个庶妃所出的公主得以与奉安公主平起平坐。她们今日得到的都不是她们一开始就拥有的,她们只不过比旁人更努力些罢了。&rdo;
今天的事让佟锦彻底看到了揽月的懦弱,不争不辩,并非因为生性的平和,而是因为内心的怯懦,在壳里缩得时间长了,就拒绝再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害怕打破这种病态的平静,固执的以为自己生活得很好,其实只不过是在自我催眠罢了。
&ldo;当年的你尚有勇气求皇上赐婚,为什么今天连反抗一碗冷饭的胆量都失去了?&rdo;佟锦似乎忘了眼前的人是她这身体的母亲,完全的恨铁不成钢,&ldo;陶氏待你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公主府的资产去了何处你当真全然不知?你只是假装不知道,假装自己过得还不错,但实际上,你已快被人逼死了。&rdo;
佟锦的话每出口一句揽月的面色就苍白一分,佟锦却似上了瘾一般,根本停不下来,说到最后语气已十分严厉,揽月的眼眶里也隐隐泛了水光,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ldo;大姑娘……息怒啊……&rdo;胡嬷嬷试探着拉了佟锦一下,见她并不气恼,这才大着胆子劝她坐下,&ldo;大姑娘何必这么生气?公主的性子向来如此。&rdo;说着叹了一声,&ldo;那陶氏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rdo;
佟锦立时回身抓住胡嬷嬷的手,眼中余怒未消,&ldo;嬷嬷,你告诉我实话,陶氏为何做这么大的阵仗?为什么要如此欺负我娘?&rdo;
胡嬷嬷犹豫了一下,最终豁下心来道:&ldo;还不是为了她哥哥,礼部那空了一个从五品的官职,听说她已运作得差不多了,只是我们公主府的底子也快被她搬空了。&rdo;
佟锦半天没有言语。
揽月懦弱惯了,并不觉得刚刚佟锦那么斥责她有什么不对,此时又来安慰女儿。可她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也不知是不是佟锦说中了她的痛处,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落了眼泪。
&ldo;娘,&rdo;佟锦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ldo;你告诉我,你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rdo;
公主此时已是嗫泣连连,起先她不肯说,后来被佟锦逼得狠了,她掩面哭道:&ldo;我此生只求你爹爹能正视我一眼。&rdo;
看着公主哭得双眼通红的可怜模样,佟锦微感心酸,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给了佟介远了。
&ldo;既然如此,你便应该努力些,不是吗?你在原地等着,前进的人只会离你越来越远,只有前进,才能拉近你的们距离。&rdo;
&ldo;可是……可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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