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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安子豪笑道：&ot;老蛔虫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ot;老蛔虫道：&ot;只有一样。&ot;他一张满布皱纹的脸看来虽然又疲倦，又苍老，一双眼睛里却总是带着恶作剧的笑意，眯着眼笑道：&ot;你跟李大娘究竟在搅什么鬼？我就一点都不知道。&ot;安子豪有点笑不出了。

老蛔虫大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王凤，道：&ot;你是从外地来的？&ot;王风微笑着点头。

他已经开始觉得这条老蛔虫很有趣。

老蛔虫道：&ot;是你要买白粉？还是他？&ot;

王风道：&ot;是我。&ot;

老蛔虫道：&ot;你买刷墙的白粉干什么？&ot;

工风道：&ot;刷墙。&ot;

老蛔虫一哦道：&ot;难道你准备在这里耽下去？&ot;王风道：&ot;嗯。&ot;

老蛔虫叹了口气，喃哺道：&ot;只可惜你一定耽不久的，也许连墙还没有干，你就已耽不住了。这地方没有人能耽得下去。&ot;王风道：&ot;为什么？&ot;

老蛔虫却已不再望他，慢慢的转过身，去找刷墙的白粉。

他的背并不驼，腰却总是直不起来，就好像总是有副看不见的重担压在他背。

再看安子豪，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尴尬。

他跟李大娘之间究竟在捣什么鬼，他自己心里当然知道。

李大娘虽然是跟武三爷作对的，武三爷却又天天请他喝酒，在李大娘的女儿那里喝酒。

王风已渐渐发觉这市镇虽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很复杂。

老蛔虫忽又回头问道：&ot;你准备买多少白粉？&ot;王风不知道。

他从来也没有刷过墙。

老蛔虫立刻看出这一点，就改变了方式问：&ot;你准备刷多宽的墙？&ot;王风道：&ot;大概有四五丈，五六丈。&ot;

老蛔虫道：&ot;只刷这一面墙？&ot;

王风道：&ot;只刷一面，刷两次。&ot;

老蛔虫又叹了口气，哺喃道：&ot;要当李大娘的情人容易，要做她的女婿可实在不容易，好好的一个年轻人为什么偏偏捉只臭虫往自己头上放。&ot;王风忍不住道：&ot;你怎么知道我要做她女婿？&ot;老蛔虫道：&ot;谁说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臭虫不但会咬人，还会吸人的血，叫人痒得要命。&ot;他转过身，手里已提着袋自粉。

外面又有生意上门了，是来买酒的。

三个醉汉东倒西歪的闯进来，大声叫道：&ot;把这里的酒统统拿出来，今天我们要喝个痛快。&ot;看见这三个人，老蛔虫就皱起眉，把一袋白粉递给王风，又转身去拿酒。

三个人站在那里又吵又闹，有个人连站都站不稳了，忽然一个踉跄，撞在王风身上。

另外一个人赶紧过来扶他，嘴里还在向王风打招呼，说：&ot;对不起。&ot;王风还在笑，道：&ot;没关系。&ot;

他好像根本没看见已有两柄刀向他小腹子上刺了过来。

两把又薄又快的短刀，只有经常杀人的人，才会用这种刀。

这两个醉汉，不但会用这种刀，且用得很好。

他们踉跄倒过来的时候，两把刀已出鞘，无声无息的刺向王风小腹，刀锋刮过，就像是水中的游鱼，轻柔而自然。

被刺的人好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们甚至已可想像到刀锋刺入柔软肚皮时，那种残酷的快意。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仿佛很遥远，又仿佛很近。

他们听不出这是什么声音，因为他们从未听见过自己骨头碎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