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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得封美人（第1页）

翌日巳时二刻，宣旨的太监便来了。姜府大开中门，府中人跪接圣旨：“上谕，懿国公嫡女姜启颜，端娴慧至，含章有则，柔嘉淑慎，册为美人，钦哉。”

姜启颜双手高举过头顶接了圣旨，“谢陛下隆恩。”崔氏使了个眼色给竹影，竹影上前递了个薄薄的红封过去，“公公辛苦了，请至花厅喝茶。”

那太监捻了捻红封，会心一笑，“谢府上款待，只是咱家还要去下家宣旨，就不久留了。”竹影便问：“敢问公公，接下来还要去哪些府上？”

那太监也不藏着掖着，乐得卖个人情，横竖早晚就知道的事儿，“咱家方才去了韦太师和承恩公的府上，韦大人的孙女封了充媛，承恩公府二小姐封了婕妤。接下来要去御史大夫家和鸿胪寺卿家，这两家的小姐都封了才人。下剩的还有几位宝林和采女。”

竹影笑道：“谢公公指点，公公慢走。”

宣旨太监走了后，崔氏领着人开了宗祠，将册封圣旨供在御前，方回了在中堂。她面色有些凝重，“怎会只封了美人？”依着姜家的门楣，又有大长公主的荣荫，宁宁该和韦太师的孙女一样位列九嫔才对，莫非陛下对姜家不满…….

姜启颜已经很满足了。她原以为照殿选时皇帝对她的态度，不把她扫进宝林采女一列已经是有所顾忌下的让步了，遂笑着安慰崔氏，道：“美人也挺好的呀。多适合我，娘，我不正是个大美人吗？”

“你呀，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崔氏拧了一记她的鼻尖，“你要进宫，我拦不住你。原本心里还盼着你能落选，如今圣旨已下，却已是板上钉钉了。”

“我瞧着陛下的后宫并不算复杂，需要格外注意的人也就是陛下与太后。你进宫后，万事不要强出头，不要轻信他人。遇到困难，缺人缺钱的，只管找人给家里递消息，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知道了吗？”崔氏是有一肚子话要嘱咐，事到如今也只能拣要紧的先说了。

姜启颜默默记在心里，点头道：“娘，我明白的。”崔氏又嘱咐她：“你明天去别院给你祖母道个别吧。”

“是。”姜启颜面有难色，“祖母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崔氏笑道：“傻孩子，这么多孩子中，她最疼的就是你，哪里会真同你计较？”

“那我明日一早便去。”翌日清晨，姜启颜便坐上马车赶往京郊别院，只是她并没有见到太长公主，出来见她的是陆嬷嬷。

“嬷嬷。”姜启颜望了一眼内室，有些忐忑地问：“祖母还在生我的气吗？”

“怎么会呢。”陆嬷嬷笑着说道，“大长公主最心疼小姐你了。只是她老人家昨夜贪玩骨牌，很晚才睡下，如今还没有起身呢。”

姜启颜失笑，“祖母还是爱由着自己的性子，嬷嬷可要劝着她，晚睡伤身体。”

“老奴明白，稍后会将姑娘的话转达给大长公主。”

姜启颜拣了一张椅子坐下，“有劳嬷嬷了。我在这里等祖母起身。”入宫之后，能见面的机会极少，她如今位分低微，大型祭祀仪典没资格参加，恐怕只能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皇室家宴上遥遥相见了。

陆嬷嬷却道：“大长公主昨夜睡前吩咐了，让小姐不必等她。一是，她年纪大了看不得离别，见面徒增伤感，不如不见；二是，她担心宫中安排的教引姑姑不尽心，特地为小姐另安排了一个妥帖的人，这会子想必已经到府上了，小姐还是早些家去罢。”

姜启颜又望了一眼内室，“好。”她跪下来，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宁宁拜别祖母，惟愿祖母身体康健、无忧无恙。”说罢起身，再望了一眼内室，才走了出去。

陆嬷嬷入内，果然见大长公主正贴在门边，眯着眼从门缝里往外瞧，“您说您这是何苦？快回床上躺着，仔细又要难受了。”

大长公主方才压抑太久了，如今见姜启颜离开，她猛烈地咳嗽起来，脸颊也因此涨得通红。陆嬷嬷忙替她摩挲着背心，接过小丫鬟捧来的水服侍她喝了两口。

大长公主不待咳嗽平复下来，便喘息息地问道：“宁——宁，她…怎么样？可有难过？”陆嬷嬷不忍地道：“既怕小姐难过，又何苦不见她？她朝您这边看了好几次。”

“本宫这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了，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进宫还要牵挂。”大长公主阖上眼，“过两天，你回一趟府里，把父皇赐的金书铁券交给她。”

“公主，这？”陆嬷嬷迟疑了。

大长公主是晋英宗的独苗苗，从小深受帝宠。晋英宗薨逝前，担忧新帝继位后爱女荣宠不再，特赐金书铁券一枚。历朝历代的皇室公主中，只她一人有此殊荣。

“听命就是。”大长公主又咳嗽了起来。“奴婢遵命。”陆嬷嬷忙道，又吩咐小丫鬟，“快去太医署请太医。要悄悄的，不许惊动其他人。”

这厢，姜启颜走出来后，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了下来。木槿以为她是因没见到大长公主而难过，忙劝她：“姑娘别难过啊，以后年节宫宴，多的是见面机会呢。”

“不是为这个。”姜启颜摇摇头，“木槿，你悄悄地派人去打听，祖母的身体是否有恙？可请了太医？”

大长公主身体不适？木槿不知道姑娘为何会如此揣测，但她素来唯命是从，自是满口应下。

回至府中，大长公主安排的教引姑姑果然已经到了，崔氏正陪坐喝茶，见她回来了忙招呼她去见礼，“这是尚仪局的刘姑姑。”

刘姑姑身量中等皮肤白皙，透着一股岁月洗礼之后的从容温和。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她已赢得了崔氏的认可。“刘姑姑，我这不成器的女儿就托付给你了，劳姑姑费心教导。”

刘姑姑并不托大，连称不敢，“府上千金花容月貌，举止文雅，奴婢哪担得起教导二字？不过是些许过往的经验，说与小姐罢了。”

“有劳刘姑姑了。”姜启颜起身一福，刘姑姑侧身避开，“小姐折煞奴婢了。”

刘姑姑先给姜启颜讲了后宫的制度、礼仪和服侍陛下的规矩，末了着重介绍了后宫几位重要的嫔妃，“陛下后宫嫔妃不多。四妃上现有淑妃和德妃两位娘娘，都是陛下还在潜邸时的旧人。淑妃是陈太傅的嫡长孙女，德妃娘娘是左骁卫大将军席大人的嫡女。九嫔也只有两位娘娘，一位陆充仪，原是太子良媛。另一位，小姐想必也知道，是韦太师的孙女，封了充媛。”

姜启颜颔首，又佯装好奇地问：“姑姑，先帝驾崩后，原来的嫔妃如今是怎么安排呢？还住在宫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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