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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华阳就拽着她的衣服，&ldo;这也是你穿得的吗？&rdo;抬手便将推了她一把，直接伸手指着骂，&ldo;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趁早死了这份心吧！也不照照镜子，你比得了阿客一根寒毛吗？&rdo;

阿客就有些恼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位小公主嘴上竟没半点长进。毋宁说年少时还含蓄些，至少不曾真指着她的鼻子骂。

当年她寄养在国公府，华阳憎恶她分去自己该得的奉养和宠爱，说这种话也就罢了。谁叫她就是住在别人家，吃别人的用别人的？可如今她并不欠他们家什么，华阳还是一样的言辞，便太不知分寸了。

阿客眼睛熔金般望着华阳，不闪不避，&ldo;公主倒是说说，我打得什么主意？&rdo;

华阳最憎恶的便是她这样的态度。你明明就是在骂她，她还要跟你讲原委曲直‐‐还敢望着她，不知道女人恨女人，最烦恶的就是伶牙俐齿和那对蛊惑人的招子吗？

华阳真想就不计风度的扑上去和卢佳音厮打。若是卢德音也就罢了，她认栽、认输。可一个冒牌货，在这里炫耀什么？

苏秉正适时的按住了华阳的手腕，回头对卢佳音道：&ldo;你先出去。&rdo;

阿客也怕自己再听两句，要控制不住脾气。便不再理会华阳，屈身向苏秉正行礼，安静的转身离开了。

华阳气得全身都在抖。这若不是在苏秉正面前，只怕她真要令人扇卢佳音两巴掌。

一时再想到那些传言，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下来。

华阳确实百无顾忌，但闹得跟市井泼妇似的，也是头一遭。苏秉正还是过问了一句，&ldo;进门就发了一通威，怎么反倒是你先哭了？&rdo;

华阳背过身去，垂泪不止。

苏秉正便将人全都遣开，亲手给她倒了杯茶放在案上。自己也躲出门去，由她痛哭。

也就一盏茶功夫，华阳便已洗净了脸，面色素白的从屋里出来了。

苏秉正这才给她让了个座儿，道：&ldo;怎么了？&rdo;

华阳一张嘴，便又要哭出来。硬将眼泪憋回去，才道：&ldo;我要休了王宗芝。&rdo;

苏秉正沉默了一会儿，&ldo;总得给我个缘由吧？&rdo;

&ldo;没什么理由，烦他了。&rdo;

苏秉正望了望窗外，看树荫摇曳，&ldo;朕上个月才授他西州太守一职，眼看着他便要西出阳关去赴任了。西州是国之锁钥，干系到边疆安稳。他远赴重任，朕不能因为这种理由，就准你们和离。&rdo;

&ldo;你不用担心，&rdo;华阳是真心恼火了，&ldo;他巴不得甩掉我。这是给他的奖赏呢！&rdo;

&ldo;哦……&rdo;苏秉正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ldo;朕倒是不曾听他说过。当初是阿姊死活要嫁给他，怎么也该轮到他做一次主了。这句话，得从他口中说出来，才算数。&rdo;

华阳嗤笑了一声，&ldo;他怎么可能说？干系到他满门荣耀，仕途前程呢！&rdo;

&ldo;那也没办法。&rdo;苏秉正道，&ldo;又不是他哭求着要娶你，是阿姊自找的。&rdo;

&ldo;是啊，我是自找的！&rdo;华阳漆黑的眸子冷冰冰的望着苏秉正，&ldo;难道阿客也是自找的？说什么轮到他做主了，当初你怎么就不叫阿客做主一次？！&rdo;

苏秉正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连声音都几乎是没有起复的，&ldo;阿姊要没旁的事，就回去吧。如果驸马希望阿姊同行，阿姊也差不多该去准备行装了。&rdo;

&ldo;我不去！他根本就没希望我去。是我死活要嫁给他，可这怪我吗？我怎么知道他心里早有旁人了！&rdo;

苏秉正这才认真的抬头望向华阳，&ldo;他跟你说的？&rdo;

&ldo;我问过他了。&rdo;华阳的眼泪再也止不住，&ldo;他承认了……当初他就不是为了我。我就是比不上，我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啊！&rdo;

正文20旧情（三）

从华阳口中听到这种意味分明的话，苏秉正感到十分烦躁。

当年阿客确实相看了不少人。

而王宗芝却是自己凑上去的，似乎是那年唐国公的寿辰，他在棣棠花丛中无意间瞟见阿客，便留了心。

世家名流崇尚本心，行事便常有乖违之处，却也知道些节度。

王宗芝对阿客留了心，却不曾走正路令府上长辈相看，反而是自己亲到秦王府去拜访，借着到府上聚会宴饮的机会，靠近阿客。彼时阿客正帮着王妃处置外事，倒是偶尔得见外男，便这么和王宗芝认识了。

只因两人都行的端正，并没有什么流言传出来。

那年冬天，在国公府香雪台的梅花海里，两个人不期而遇。彼时阿客身旁只带着采白，王宗芝则是只身一人。雪下得大，而红梅如烈酒腾烧。王宗芝就在红梅海里，向阿客表白了心迹。

华阳说她比不过‐‐苏秉正又何尝觉得自己比过了？他在那大雪里望见他们对面相望，玉树琼花，俱是画中人物。各自了然一笑，便如灵犀一点。苏秉正厌憎这份和谐，便刻意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雪地里望着他们。

阿客便揽裙行礼，头也不回的离去。王宗芝在梅树下望着她的背影，压根不把对面远远站着的苏秉正当一回事。

‐‐谁会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的敌意当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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