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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ldo;hi！沥川！&rdo;我拎起箱子，向他奔去。

到了面前，我忽然停顿，在和他隔着一臂的距离站住了。

有四个星期没理我，不知道沥川的气消了没有。我冒然前来，肯定又让他心烦。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哪种礼仪更为合适？

拥抱？还是握手？

犹犹豫豫之间，沥川已站了起来，向我伸开双臂：&ldo;过来，冒失的小丫头。欢迎你来苏黎士。&rdo;

我扑到他的怀里。沥川用力地拥抱我，用他长了胡子茬的下颚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扎着。我摸着他的瘦脸，呵呵傻笑：&ldo;从来没见你蓄胡子哦。&rdo;

&ldo;怕接不到你，来不及刮了。&rdo;他再一次搂住我，搂得紧紧的，我有点喘不过气，同时也弄不清是因为他站不稳才需要搂着我，还是他就是想搂着我。总之，他几乎有三分之一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圈着他的腰，一动不动的支持着他。

沥川太轻了，瘦得也很厉害。不过看上去倒很精神，只是行动远不如健康的时候敏捷，连站起来都很吃力，手腕上还戴着住院病人的塑料手环。

我打量着他，心头隐隐作痛。

&ldo;你坐的是早上六点十分到的那一班吗？&rdo;他坐回轮椅，问我。

&ldo;嗯。&rdo;

&ldo;那么，你在这里已经等了有足足七个小时？&rdo;

&ldo;没有那么长吧……&rdo;

&ldo;饿了没？&rdo;

&ldo;吃了一个三明治。&rdo;

&ldo;还行，没傻到家。&rdo;

他带着我走出航站，车就停在路边。一位司机模样的外国人跟我说了一句德语，沥川介绍：&ldo;这位是我爷爷的司机费恩。他问你好。&rdo;我用英语问候他，显然司机听得懂，向我笑了笑，很腼腆。

沥川拉开车门，伸手挡住我的头顶，将我送进车内。他紧接着坐进来。费恩折好轮椅，放入后箱。我找到安全带，沥川一把接过来，说道：&ldo;我来。&rdo;一手抓着车顶的扶手，一手找到衔口替我扣好。我怔怔地看着他为我忙来忙去。

沥川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绅士。

车内很宽敞，沥川那条唯一的长腿，居然可以伸直。

我有点讪讪的，不好意思说话。心里一个劲儿地后悔不该给沥川打电话，把他从医院里招出来。他的家人若是知道了，不知会怎样埋怨我。

见我一言不发，沥川侧身来问我：&ldo;在机场里等了这么久，累不累？&rdo;

&ldo;不累。&rdo;

&ldo;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rdo;

&ldo;我……无意打扰你，一直在等rené。&rdo;生怕他不相信，我掏出一张五颜六色的车票，&ldo;你看，我还买了观光车的车票呢。&rdo;

他接过车票，在手里研究：&ldo;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观光车的车票是这样子的。&rdo;

&ldo;别掉了，明天我还得用它呢。&rdo;我把票收回来，放进荷包里，又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他，&ldo;我朋友给我介绍了几家旅馆，都离机场挺近的。你帮我参谋参谋，看看哪家好？&rdo;

他看了看卡片，问我：&ldo;什么叫作&lso;好&rso;？&rdo;

&ldo;包早餐、有洗澡间。一天最好不要超过两百瑞士法郎。对了，你们这儿的电压是多少伏？&rdo;

&ldo;二百二十伏。&rdo;

&ldo;谢天谢地。我可以安全打开电脑。&rdo;

他莞尔：&ldo;计划得还挺周到。我若不叫住你，你也就苏黎士一日游了，对吧？&rdo;

&ldo;人家艾玛洪都拉斯自助游都去过了。&rdo;

他忽然掏出手绢捂住嘴，轻轻地咳嗽。

&ldo;要喝水吗？&rdo;我从包里掏出一瓶飞机上发的矿泉水，塞到他手中。

&ldo;不用，谢谢。&rdo;

过了一会儿，他说：&ldo;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时候吧。&rdo;

再大条的人都听得出，这不是很热情的邀请，淡淡的语气，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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