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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女雕刻家》十三（2）

&ldo;梅丽来看我们了，&rdo;在老公进门时，克拉克太太开心地说着，&ldo;我们在等着吃蛋糕。&rdo;

罗莎起身，递了张名片给克拉克先生。&ldo;我已经向她自我介绍过了，&rdo;她轻声说，&ldo;不过她似乎一直把我当成梅丽。&rdo;

克拉克先生和他老婆一样，已是耄耋之龄，头发早已全秃，不过腰杆和肩膀仍很硬朗。他走到老婆身旁，但克拉克太太忽然惊慌地退缩到一旁，低声自言自语。罗莎暗暗想着，他不知有没有对她动过粗？

&ldo;我其实很少让她独自在家，&rdo;他像在自我辩解，仿佛她在控诉他，&ldo;不过总得去买点日用品。大家都有事要忙，也不好去麻烦邻居。&rdo;他拂了拂光秃秃的头顶，再把罗莎的名片看个仔细。&ldo;我还以为你是社工人员，&rdo;他说着，这次口气反倒像在控诉她了，&ldo;作家？我们不需要什么作家。我们要作家做什么？&rdo;

&ldo;我希望你能帮我。&rdo;

&ldo;我对写作一无所知。谁告诉你我的姓名的？&rdo;

&ldo;奥莉芙说的，&rdo;克拉克太太说，&ldo;她是奥莉芙的朋友。&rdo;

他大吃一惊。&ldo;噢，不行！&rdo;他说，&ldo;不行，不行，不行！你必须离开。我不想再卷入这件事。太过分了。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地址的？&rdo;

&ldo;不行，不行，不行！&rdo;他老婆学着他说，&ldo;太过分了。不行，不行，不行！&rdo;

罗莎屏住呼吸，数到十，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失控。&ldo;你怎么忍受得了？&rdo;她这句话的语气和克拉克太太一样没头没脑。&ldo;对不起，&rdo;她看到他脸色紧绷，&ldo;我说这句话太失礼了。&rdo;

&ldo;我们单独相处时，情况不会这么严重。我只要默不作声就没事了。&rdo;他叹了口气，&ldo;你来做什么？我以为一切都已时过境迁了。我帮不了奥莉芙的忙。罗伯当时也想帮她，不过都被她拒绝了。她叫你来做什么？&rdo;

&ldo;太过分了。&rdo;克拉克太太低声说。

&ldo;不是她叫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听着，&rdo;她说着，瞄了克拉克太太一眼，&ldo;我们能否私下谈谈？&rdo;

&ldo;没什么好谈的。&rdo;

&ldo;怎么会没有，&rdo;她说，&ldo;你是罗伯的朋友。你比别人更了解他们家。我在写一本书，&rdo;她想起刚才已经把来意告诉过克拉克太太，&ldo;如果找不到人提供吉宛和罗伯&iddot;马丁的资料，我就写不下去了。&rdo;

这句话让他大吃一惊。&ldo;小报的狗仔队，&rdo;他呸了一声，&ldo;我不想被牵扯进去。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rdo;

克拉克太太惊慌地叫了出来，&ldo;不能报警。不行，不行，不行。我怕警察。&rdo;她斜视着眼前的陌生人，&ldo;我怕警察。&rdo;

难怪她会这样，罗莎想，或许她的老年痴呆症就是当年发生凶杀案时受到惊吓造成的。他们是否因此而搬家？她拎起她的公事包和手提袋。&ldo;我不是小报的狗仔队，克拉克先生。我只是想帮奥莉芙。&rdo;

&ldo;没有人帮得了她，也帮不了我们。&rdo;他望了老婆一眼，&ldo;奥莉芙毁了一切。&rdo;

&ldo;我不同意。&rdo;

&ldo;请出去。&rdo;

那妇人爆发出了颤抖的声音。&ldo;我那天没有看到吉宛和琥珀，&rdo;她痛苦地大叫，&ldo;我撒谎了，爱德华。&rdo;

他闭上眼睛。&ldo;噢，天啊，&rdo;他低声说，&ldo;我是造了什么孽？&rdo;他压抑住心头的悲痛，声音抖动着。

&ldo;哪一天？&rdo;罗莎追问。

不过克拉克太太脸上又是一片茫然。&ldo;我们在等着吃点心。&rdo;

克拉克先生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又像是松了一口气。&ldo;她年纪大了，&rdo;他告诉罗莎，&ldo;她的神智已经失常，你不能相信她的话。我送你出去。&rdo;

她没有动。&ldo;是哪一天，克拉克太太？&rdo;她亲切地问。

&ldo;就是警察来的那一天。我说我见到她们，其实我没有。&rdo;她紧蹙着眉头，&ldo;我认识你吗？&rdo;

克拉克先生猛然揪住罗莎的手臂，把她往门口拉。&ldo;滚出去！&rdo;他怒吼，&ldo;为了他们家，我们受的苦还不够吗？&rdo;他把她推出去，然后把门砰然关上。

罗莎不自觉地抚了抚肩膀。克拉克先生虽然看起来年纪一大把了，力气还挺大的。

她开车回家时，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她再次面临着和奥莉芙交谈时所感受到的迷惑。克拉克太太说的是实话吗？她在警方来查案时，真的说谎了？或者她只是在胡言乱语？如果她说谎了，案情会有差别吗？

罗莎回忆起她在盗猎人餐厅的厨房时，黑尔告诉她的关于罗伯&iddot;马丁有不在场证明的话。&ldo;我们原本还在揣测，会不会是他去上班前先杀了那对母女，然后奥莉芙再开始肢解尸体，借此来保护他，不过这一点也被推翻了。他连这个嫌疑都有不在场证明，有一个邻居妇人在送老公出门上班时，刚好看到罗伯&iddot;马丁正要出门，那时候吉宛和琥珀都还好端端的，因为她还在她们家门前和她们交谈过。她还记得曾问起琥珀在格里吉工作的情况。罗伯&iddot;马丁驱车离去时，她们还挥手道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