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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正常的,他的世界也是正常的……
这个世界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正常的。
严谨地来说,只有一些特定的场合和事件才会透露出那种诡异的违和感,而这些事件大多数和欧阳桀他们有关。
慕容轩说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操控,唐意也觉得。
相处这几天,唐意发现他们平时大部分时间是正常的,但是在特定的时候,就好像突然进入一条无形的、扭曲的轨道,不仅他们自己的行为变得诡异,连带着身边其他人也跟着变得奇怪。
唐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超越科学解释范畴的力量的,否则她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力量究竟是什么呢……
&ldo;宋清明,你看过小说吗?&rdo;唐意问。
宋清明的视线在唐意手边一堆五颜六色的书上扫过,纠结片刻,低声回答:&ldo;没看过那种的。&rdo;
唐意把手上正在看的从桌子上滑过去,&ldo;二十三页第二段,五十七页第六段,还有六十六页第三到五段。看过之后告诉我你的感想。&rdo;
宋清明有些不解,却什么都没问,垂眸接过书,翻开看了起来。即使看狗血小说,他的神情也十分认真,和刚才他啃英文大部头的时候表情没有太大区别。
他看得很慢,斟词酌句地看,看完之后合上书,略微思考片刻,说道:&ldo;文笔过于直白,遣词造句缺乏深度,情节偏重于煽动情绪,人物形象片面,行为不合逻辑。&rdo;
听得出他很认真地在评价唐意让他看的那几段,但是都不是唐意想听的。
&ldo;那如果这种场景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你会怎么想?&rdo;唐意直白地问。
宋清明眉心轻轻蹙了一下,似乎联想到什么让他不适的场景,&ldo;有些吵……嗯,很有喜剧效果,我会觉得在拍偶像剧。&rdo;
宋清明这句话至于唐意,好似一阵风吹散了迷雾。
唐意声音有些飘忽,&ldo;宋清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生活在这样一本小说里……你觉得可能吗?&rdo;
&ldo;不可能。&rdo;宋清明这次回答得很快。
唐意心里刚亮起来的灵光被他一句话摁灭,&ldo;为什么?&rdo;
宋清明垂眸,指尖不自觉在桌面上一点一点,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后,他才开口,&ldo;这种小说……背景设定很不完善,政治、经济、教育、司法等等体系一片混乱,有许多违背价值规律和社会学的地方,以这种小说为基础形成的世界一定是混乱无序的,不可能像我们生活的世界这样。&rdo;
他声音不大,说话的语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但是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轻易就让唐意浮起来的猜疑烟消云散。
&ldo;确实,&rdo;唐意自嘲一笑,&ldo;是我想当然了。&rdo;
宋清明觑了一眼她的脸色,似乎猜到她内心所想,突然开口道:&ldo;就算我们生活在小说世界又怎么样呢?&rdo;
唐意微微诧异地抬头看向他。
宋清明条件反射地想避开唐意的视线,但是又强自忍住,棕色的眼眸如同秋日寂静的湖水。
&ldo;我们生活在三维世界,小说、漫画、动漫这些对于我们来说是低纬度的世界。那更高维度世界的智慧生命看我们,和看小说、看动漫也没什么区别。在突破维度限制之前,我们无法想象高维世界的样子,那……那只要在我们熟悉的世界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是小说、是动漫还是别的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rdo;
认识宋清明这么久,唐意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话。
她意识到,宋清明不知道从哪里看出了她纠结的事情,违反自己的习惯,逼着自己长篇大论来开导她。
&ldo;可是,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小说里,我们的行为不都是被作者强行控制的吗?&rdo;她想了想,说道。
&ldo;不会,&rdo;宋清明似乎勇气告罄,又垂下眼去,指了指唐意手边的书,&ldo;起码不会是这类小说的作者。我们的世界按照既定规律运转,他们没有那么强的信息处理能力,可以控制这种独立且复杂的世界。就算有既定剧情,但你有独立自由的人格,又……很坚定,没有谁能操控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rdo;
唐意沉默片刻,突然低低地笑起来,推倒手边码得整整齐齐的恋爱小说。
&ldo;你说得对,没人能控制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就算是小说,剧情也是可以强行改变的。人定胜天嘛。&rdo;
她站起来伸了个拦腰。
那边宋清明默默起身,把她推倒的书一本一本整整齐齐按照大小和厚度重新垒起来。他收拾书的时候,被书皮上杂乱的颜色弄得整张脸都不自觉皱成了包子。
唐意看得好笑,拿过袋子把书一股脑儿塞进去,背在身后,让宋清明眼不见为净。
&ldo;我回家了,明早来找你一起晨练。&rdo;
宋清明抬眼看了唐意一眼,这回视线对视的时间更长了些。唐意感觉他想挽留,却又忍住了。
&ldo;要不明天我带几件换洗衣服过来,先住你家?需要给房租吗?&rdo;唐意笑着开口。
宋清明眼眸微微睁大,白白胖胖的脸上先是惊讶,紧接着浮现出惊喜,很快又强行按捺下去,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想起唐意的问题,急忙摆手,&ldo;不用房租,不需要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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