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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访（第2页）
“沐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章医师，怎么是你？”
他乡遇故交，两人都嗟讶不已，拱手寒暄。
“真是没料到，章医师，你怎会来长安的？”
“还不是拜您所赐！”
“我怎么你了？”沐弘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你推荐我给太后配制熊胆救心丸？”
“是啊。章医师你尽心尽力救治了慕容麟，作为回报，我当然要帮你一把。”
“太后服用过后，大有起色，升我当了七品奉御。”
“那不好吗？”
“好哇，我们家三代太医，只会看病，从没有人升到这么高的官位。可惜高兴没几天，燕国就亡了，天王下旨，七品以上的太医都要到长安当差。没办法，我只能来了。”
“这……谁都想不到……”沐弘张口结舌。真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没关系，”章医师大度地挥挥手，“我正好来长安见识见识。”
既然有认识的医生，沐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一把拉住他：“你是来上班的吗，跟我去看一个病人。”
“我值了一夜班，现在下班了。”
“这……”
“我们这些战败国过来的医师，深受歧视压迫，官职自然是没有了，每天都是干杂活，值夜班。”章医师抱怨。
“那么你还有其他可以推荐的人吗？”
“如果你想要燕国过来的医师，有一位医术倒是不错，可是他当下午的班。”
“算了，还是劳烦你吧。这个病人很重要。”沐弘拉着章医师就走，“我多给你加班费就是了。”
“行，沐大人一向大方。”听到给钱，章医师咧开了嘴。他进去取了药箱，打起精神，跟着沐弘前往凤凰殿。
沐弘知道慕容冲最要面子，他不让请太医，就是不想被人看到他的惨状。沐弘命内侍送了桶热水进寝殿，关起门，独自给他擦拭身体，换上干净衣服，料理妥当，才请章医师进来看诊。
“这不是中山王吗？”看到床上的病人，章医师很惊讶，“他怎么会在皇宫里？”
“你别管，看病吧。”
章医师搭了脉，观察面色，翻看眼珠，用木夹子把病人舌头拉出来瞧了瞧，趴在病人胸膛上听了好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
“病人精神萎靡，面红燥热，脉大无力，舌淡苔白，乃是风寒的症状。他昨晚是不是带汗吹了冷风？更兼他情绪愤懑，气血逆乱，导致寒邪侵袭，闭阻经络，头目眩晕，肢体抽搐……”章医师开口就是一长串术语。
“差不多，就是这样。”沐弘回答，“危险吗？”
“不算大事，我开个方子，保管药到病除。”
“那就好。”沐弘松了口气，带着医师回到大堂。
内侍已经备下笔墨，章医师写了药方，搁下笔，在药箱里翻找了一阵，拿出一支药膏递给沐弘。
“这是我家祖传的好东西，用麝香、牛黄、珍珠、冰片等珍贵药材调配而成，消肿止血，去腐生肌，效果极佳。我手里货不多了，要不是和你关系好，我才不给呢。”
“这个怎么用？”沐弘问。
“外用，涂在患处。”
“哪个部位？”
“你说呢？”章医师瞪着他。
沐弘一下明白过来，“你都知道了？”
“我又不瞎？他身上那些伤……”章医师叹了口气，“这种事我可看得多了。以前邺城的那些权贵豪门，欺男霸女，强取豪夺，不知摧残了多少美貌孩子。如今竟然轮到他身上……”章医师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面色惊疑，“他住在皇宫里，怎么会出这种事？难道是陛下……”
“你闭嘴吧。”沐弘没好气，“不想死就闭嘴。”
“明白。”章医师摇摇头，“唉，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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