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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第1页）

&ldo;怎么?&rdo;

&ldo;你说，他们是看在我是&lso;正统&rso;起兵对不对?&rdo;

贺兰明月皱了皱眉，然后颔首。

高景道：&ldo;若我非&lso;正统&rso;，就是谋反，则到时天下共伐，和现在的高泓一个下场。&rdo;

&ldo;总是为名为利，再崇高些的为了理想抱负，为了留名青史，否则谁真肯为高高在上的帝王抛头颅洒热血。&rdo;

&ldo;但有个人就是不一样。&rdo;

贺兰明月突然怔住了，他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衣角，心跳蓦地有些快。身侧的流星察觉到他情绪变动，不由得拿头拱一拱贺兰明月的手。

&ldo;名与利他都不太在乎，理想抱负么，也没听他提起过。这次千里迢迢、至始至终地冲锋陷阵，身上的伤总是不见好。&rdo;高景望向贺兰明月，自己答道，&ldo;你说他为了什么?我不敢问，根本没胆量听他的答案。&rdo;

&ldo;……&rdo;

&ldo;后来却想，他何苦呢?在别的地方生活得好好的，就算未来可能遭难，那时我八成已经死了，碍不着他的眼。逃出生天后我本来不敢去找他的，又觉得如果这次也不去，就真的再也见不着。可能我心里还是……希望他有一点点想见我。&rdo;

高景抽了口气停下了，他低下头极力忍耐什么但眼圈依然红了一片。贺兰明月忽地轻声道：&ldo;你在说我以前。&rdo;

他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指代当着所谓的&ldo;新友故交&rdo;说，肯定若有所指。

&ldo;反正你都记不得了，那我赶紧趁机替自己说点儿好话。&rdo;高景提到这儿有点故作轻松的语气，但在场的两个人没谁觉得好笑，他抬手擦了把眼角，&ldo;我以前叫你明月哥哥，你也怪喜欢听。&rdo;

&ldo;……是么?&rdo;

&ldo;但后来再遇见你就不怎么因为这称呼笑了，我怕自己一厢情愿，喊得不多。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以前不知道，现在后悔了愧疚了总在想怎么跟你道歉，说过一次，你回答&lso;不需要&rso;。就算你和我重归于好，我觉得你心里还是有刺。&rdo;

贺兰明月仿佛叹了句气：&ldo;这样啊。&rdo;

简单的三个字堵住了后续所有。

他连为什么要道歉都记不得了对吗?

风渐渐地大了，有点冷的温度卷落了簌簌然的半红叶子。

不远处有几个士卒说着话为几天后的攻城准备，他们似乎有必胜把握，话到一半笑了出来，共同打趣其中有谁结束战事就要回老家娶同镇的小青梅。

高景打了个哆嗦，他短暂失语，不知还能说什么，有种什么东西都没法掌控的无力。贺兰明月看他的眼神与肢体语言都对他设防，充满了警惕，还不如此前能不时拌两句嘴至少那会儿他知道贺兰明月能搭理他。

&ldo;要不先回去吧?&rdo;贺兰说，跨过凋落的枫叶站到他身边，&ldo;你看起来走不得路，我推你去找宇文华。&rdo;

高景只得点头，两人直到安置好都一路无话。

午后用过饭，小憩片刻，将军们在中军帐讨论如何攻取洛阳。

白虎骑的陈子成说话慢条斯理，像北庭的雪一样，半点不会着急。他说三句停一句，把库缇听得上火，要不是高景就在旁边坐着听恐怕非按捺不住当场骂街。

&ldo;枫啸林距离中军的城南大营不远，中间隔着乌啼山和落月溪，这也是为什么我军驻扎许久城南大营也没有动作：他们一旦攻来，我军便能越过乌啼山偷袭城南大营后方，守备空虚，直取洛阳城。&rdo;陈子成又是长长的停顿，顶着库缇杀人般的目光继续说，&ldo;梅恭到底西军老将，他沉得住气，我以为不宜急攻。&rdo;

库缇反对道：&ldo;中军吃了败仗，士气大挫，正应该发动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梅恭去年才莫名其妙出现，又是西军的污点，老子就不信这人真能这么短时间服众!&rdo;

&ldo;哎，话不能这么说。&rdo;陈子成道，&ldo;中军是护卫京师的主力，就算内讧尚如猛兽，难保临死前不会玉石俱焚地一击。我军损失本也惨重，这当口胜券在握了，再折几万人就为了一座洛阳城，不值得。可以徐徐图之，断粮、断水，攻心。&rdo;

库缇沉默了，宇文华却道：&ldo;断水断粮围城万不可取，洛阳是都城，就算不管禁军和官员皇族的死活还有三十余万百姓。他们可能对为什么要打仗都不明就里，支持陛下因为陛下是先帝驾崩后的正统，监国时也没少做好事……倘若这时为了攻城去断了他们的生路，陷入水深火热中，民心会乱。&rdo;

&ldo;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rdo;幽云的一位副将轻轻叹了口气，也不赞同陈子成。

原本一直在听的高景忽然道：&ldo;我监国时禁军只有不到十万人，中军远在西京关隘驻扎。高泓篡权后听说大量屯兵增调军力，现在有多少了?&rdo;

宇文华愣了愣，回报：&ldo;南北禁军加在一起恐怕超过了十五万。&rdo;

&ldo;几十万人的生死……不能因一场胜利置之不顾。&rdo;高景的手指敲击着轮椅扶手，他良久道，&ldo;速攻，胜算有多少?&rdo;

&ldo;得看排兵布阵。&rdo;宇文华皱着眉道，&ldo;我方最大的劣势是无法整合，朱雀卫和白城军机动性强，白虎骑擅长奇袭，临海军稳扎稳打……只能兵分几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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