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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冰雪溶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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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有一条半米多宽的河道，接近一米深的河水至少冻结了几千上万年。融雪形成的冰柱挂在两侧，已经看不到底层的岩壁。沿着这条冻河走，可以忽略中间的几条岔道。然后，直达一个巨大的溶洞。

溶洞地面是十分平坦的冰面，已然超过百米。现在只需再绕过前面的转角，就能看到。据说是个海眼，深不见底。救援队路过时，曾人问是不是真的海眼。如果有套潜水工具，或许有机会确认一下。进雪山带潜水工具，纯属闲得！所以，没人当真。

穿过这个海眼，会看到一条缓缓向上的斜坡。沿着斜坡一路向上，随后能到达冰河上游，也就是瀑布的上方。

以前没危险的，现在可不一定。自打山上出现游荡者以后，已经没有太平无事的说法。天知道这帮孙子躲在那个角落，或者在什么地方瞎溜达。双方见面，说不得又是一场厮杀。

转角角度的问题，没法看到后面的情况。慎重起见，两个人聆听好一会儿。摸块冰碴子丢个响，依然安静如初。看来，这次担心有点过了。

这腿还没抬起来，吴有才的心头一震。再看蔡建国，如临大敌。只见一坨磨盘粗细的冰锥后面，露出一张白兮兮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包括两个瞳孔。

双方见面，谁也顾不上扯淡。一个近身，就被吴有才砍没了脑袋。可能是想起还有个点眉心的说法，反手转身补刀。瞅着脑袋在半空中分成两半，其中一半翻转着贴在冰壁上。好象摸过强力胶那样，粘在上面纹丝不动。

刀快是前提，几乎没弄出多大动静。就算仰倒的无头尸体，也被吴有才小心翼翼扶住。再抬头，蔡建国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转角位置。表情严肃，一动不动。整个人，有点懵乎乎的样子。

“这又咋...”

吴有才问着，三步并作两步。再一转头，视界全部打开。电光火石之间，还没完全放松下来的神经顿时绷紧。

我擦！这么大的场面...

没等吴有才张嘴，就被蔡建国捂住。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无数游荡者保持着冻结时的各种姿势。一个个如冰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或站或坐，或侧身或仰卧。甚至有些角度，已经忽略万有引力定律。整个身体，与冰面形成不到三十度的锐角。也不知道被牛顿看到，又会作何感想。

密密麻麻的怪脸簇拥在一起，几乎遍布整个溶洞。若隐若暗的环境里，每张白兮兮的脸上都微微泛着绿芒。好象长着一层极细密的绒毛，被冰封在里面。令模样，更显狰狞。其中距离最近的，也不过十步之遥。

刹那间，空气和时间仿佛瞬间凝固。双方大眼瞪小眼，如同定格的一张照片。定格的时间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先是被一声轻微咯嘣打破静寂，随后整座溶洞都是这种声音。

由远至近，到处都是碎裂声。再看那些冻结在原地的身影，如同一台台激活的机器。在一点都不灵活的动作中，慢慢抖掉一片片冰甲。

“跑！快跑！”

发现吴有才提着刀准备上前，正在连连后退的蔡建国低吼一声。从肋下摸出两枚手L弹，咬掉拉环甩了出去。嗤嗤的声响，掠过吴有才的头顶。随后撞在冰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完成两个漂亮的转身，飞进转角。

嘭！轰！

两声巨响，地动山摇。回声传来，到处都在嗡嗡作响。扰动高悬在头顶上方的冰锥，叮当乱响。趁着还没有发生大面积脱落，吴有才迅速抽身后跳。还刀入鞘的同时，双手交叉从肋下的弹袋里拽出两颗手L弹。弹尾一错，旋掉弹盖。同时往上一举，张嘴咬住刚好垂下的两个金属拉环。再猛地往外一拽，然后甩进转角。

手L弹的破片并没有有效阻止噪杂的脚步声，只是把追击时间稍微延长了几秒。随着一个个身影冒烟突火从烟雾中冲出来，现场顿时失控。

眼瞅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洞口已在前方不远处。爆炸产生的回响效果，已经导致共振现象频发。而无法形成压制火力的半自动步枪，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再担心爆炸，根本没机会冲出去。哪怕多争取一秒，也能让生还概率提高几个百分点。

明知道这次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外面的冰瀑布也在摇摇欲坠。蔡建国还是一咬牙，扯掉手里的拉环甩了出去。随着一阵沉闷的巨响过后，再也不堪重负的冰洞在碎裂声中发生垮塌。眼看着，整座冰洞就要土崩瓦解。此时，距离洞口只剩一大步。

“走！”蔡建国大吼一声，猛地将吴有才推出洞口。

“虎子！”

吴有才想回身接应，却一下子滑了出去。惯性作用，侥幸穿过塌陷的冰缝隙。再看身后，冰瀑布已经从顶端断裂。稀里哗啦的声音暴起，随后形成一股飓风。掀起漫天雪雾，洞口随之消失不见。

“虎子！你大爷的！不是说好，一起回家啊！你给我出来！咱们一起回去啊！”吴有才的眼角几乎挣裂，拼命扒拉碎冰。直到嗓子沙哑再也喊不出声音，也没找到消失的洞口。随后力竭，仰面跌倒。眼前，一片朦胧...

“如果这次真回不去了，替我回去看看老娘！”

“这是我的任务，与你何干！？赶紧滚！别再跟着瞎掺合！”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跟来！？”

“只要有我们的勇敢，就没有敌人的顽强！杀啊！”

熟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背影已远去。想要拽住那个发起冲锋的背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消失在雪雾之中...

大雪纷飞，渐渐抚平大地的伤痕。只剩下一个雪人，坐在原地。也不知又过去多久，雪人慢慢站起来。抖落肩头的积雪，仰望着崩塌的冰瀑布良久。然后，慢慢抬起手。表情肃穆，敬个礼。

“虎子！这，从来都不会有人白白牺牲！等我！”[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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