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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背水一战（第2页）

她一向不是杀伐果决之人，本来也可以像曾经的各个长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地在府中吟诗作对，品茶折花，但留给她的却是一个谜团重重的乱世。

“好。”苏墨长叹一口气，“楚湘，你怎么看？”

“筠不知其意。”林筠摇了摇头，“殿下，你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么？”

苏墨看向她，示意她继续。

林筠徐徐道：“如果此人要是想暗示西戎、北狄趁机进犯中原，他想得到的是什么呢？若是想借机篡位，西戎北狄也不可能因王朝更迭而退兵，各诸侯本身已有异心，如此极易背上千古骂名，反而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苏墨凄冷一笑，拔下金簪挑了挑灯花，“隔岸观火最是清晰不过。”

林筠一怔：“殿下是说，这人是为了挑起战争而挑起战争？”

“非也。”苏墨抬头注视着林筠，“背水一战，成王败寇。”

与苏墨近乎清冷的目光相撞，林筠猛然觉得眼前这人仿佛不是她的那个云熹公主殿下了，眼前这人浑身散发着一派运筹帷幄，哪像柔弱女儿，分明就是遍历沙场的铁腕将军！

林筠试探性地叫了一句：“殿下……”

“楚湘，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自行回家婚配了。”苏墨轻咳一声，眸光低垂，又是一个病恹恹的弱女子了。

婚配？林筠摇了摇头：“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筠现在一无父母，二无媒妁，怎可轻言此事？”

“南陵林氏是世家大族，主脉虽断旁支不绝。你想回去他们不敢不收留你。”

苏墨知道，自己今生断然不可能安稳了，此生便是一身万死，何必再搭上一个林筠呢？

“筠誓死追随殿下，不违此心，何必谈及此事？”林筠坚决道。

见林筠态度坚决，苏墨不好多言，只得将心中计划一并吐出：“纵是云微不言，我亦知我时日无多，我周围有人埋伏已深，时时都要取我的命，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恐怕有危险。”

“为殿下牺牲是筠的使命与荣耀。”林筠眸子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殿下查清了那人的身份么？”

“此人潜伏已深，目前尚未查明。”苏墨目光转向香炉，缓缓定格在了窗外的一轮淡月，“能在我的安神香中动手脚的能有几人？能在我的药中动手脚的又有几个？可偏偏这些都是我亲信的侍女，要是一查起来难免寒了无辜人的心。”

“殿下只顾及寒不寒旁人的心，却不想想自己么？”

苏墨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药，动作就像品茶一样自如：“我的心？楚湘你到底还是忘了我的正经身份。”

药的苦涩她习以为常，当苦涩放在心上时，虽然就像百爪挠心万分难受，她也只能忍下去。杀伐果决，辣手无情，这是执政者必不可少的素质。

“我是公主，先皇的嫡长女，今朝皇帝的亲妹妹云熹长公主，出身皇家的人还有什么心可言么？”

“殿下……”

“你既然叫了本宫一声‘殿下’，也表明了愿意追随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苏墨严肃地注视着林筠的眼睛，周身散发出的淡淡威严令林筠不由得从心拜服，谁也想象不出这般威仪是一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少女流露的。

苏墨深吸一口气，还是这番话说了出来：“曾经你是本宫的侍读，是本宫的友人，来去自如，本宫概不干涉。可如今你选择了追随本宫，你便是本宫的下属，若有一点不忠，休怪本宫寡恩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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