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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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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年月，年节时候城门不关闭，便于城内外百姓游玩访友。

姑姑节白日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就是部分街道允许开放摆设摊点，女孩用的东西、小吃、游艺项目的小摊都会增多。

晚上则有放河灯的项目，没嫁人的姑娘祈求得遇良人，嫁人的媳妇祈求家庭和睦、早生贵子，人也会更多。

因着家里孩子多，不好照看。加上青梅汁也是炎热时候饮用更可口，所以郑大梁决定白天进城，接近中午的时候开卖。

摆摊地点选在城里兴业寺附近，这里支流水系众多，是每年集中放河灯的地方，寺中又搭台唱戏，因此比别处要热闹些。

郑大梁她们进城早，兴业寺附近的摊贩还没有那么密集，找了块儿阴凉地，大梁和阿姐、石桥哥将摊子支起来，家里的其他大人自带着心思早已飞走的小盆友们赏景游玩去。

因着普及了销售人员外貌在销售工作中的重要性，今日郑大梁三人都特意打扮了番，将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看着干净利落又精干。

郑大梁除了头上薄薄抹了层草木灰，其他地方都露出本来面目，白皙的皮肤与深邃的眼睛就显得特别明显，容貌更加英气俊逸，神采飞扬。

连石桥都忍不住一个劲儿看她，心里纳闷我兄弟原来这么好看吗？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不过再看看郑二娘，他心里就平衡了，嗯，郑家孩子长得都好看……能娶到好看的人，并和好看的人做连襟，他石桥还是挺幸福的，嘿嘿。

看时间差不多，郑大梁兑好碗青梅汁用纱笼罩好，摆在案头。盛在石家提供的白色粗瓷碗里，琥珀色液体清澈，并散发出凉爽清香，汤汁上浮着两枚晶莹剔透的青梅果，碗边还有两朵野花做装饰。虽然朴素，却能感受到商家巧妙的心思，让人有一饮而尽的欲望。

卖相真不错！郑大梁把手笼在嘴边卖力吆喝起来：“沧州府头一份，酸甜爽口青梅汁，消夏解暑开胃、养颜美容好选择，便宜、干净又好喝，诸位美丽姑娘、英俊少年都过来瞧瞧啊！别错过时下最流行的饮料啊！”

郑大梁这套宣传词还是挺有说服力的，起码她本人就是现成模特。加上已近正午天气炎热，不少年轻人都动了来尝尝的心思。

很快，她的小摊前就来了第一波客人——两位敢于尝试新鲜事物的玲珑少女。

中景对女子的束缚虽不如前朝那般严厉，但基本的规矩还是有的。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一般不能随意出门游玩，若出来也必须带着帷帽，是身份的象征。

眼前少女一位穿水蓝色纱裙，一位着桃花粉。看身形，着桃花粉的那位年纪要小很多，她望着做展品的青梅汁，小幅摇了摇水蓝色纱裙女子的衣袖：“阿姐……”

水蓝纱裙少女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莫急，上前对大梁道：“麻烦小哥，来两碗青梅汁。”

“好咧，您是要带走还是在这里喝？这里喝可以坐下歇歇呦。”

“我们便在这里喝吧。”水蓝纱裙少女对郑大梁微微颔首，带着妹妹坐下来。

郑大梁手脚麻利兑好两碗青梅汁端过去：“您两位是我家首客，我多送二位几颗青梅果，请慢用。”

“多谢。”水蓝纱裙少女端起碗微微怔了下，这碗竟是冰的！水果清甜的香气飘入鼻腔，拿起勺子喝了口，恰到好处的凉气和着香气从口腔直入腹内，真是通体舒泰。

“小哥……您这青梅汁是……冰过的？能告诉我，您的冰块从哪里来吗？我也想买些。”

不能怪水蓝纱裙少女好奇，这会儿可没有冰箱。冰块儿需得冬天制好，存放于冰窖中，夏天以冰鉴盛放使用。不论冰窖冰鉴，都需要大量金钱养护，连一般富贵人家都很难用的起，只有王公贵胄才有福气享受。

溶洞是自然环境的一部分，若夏天集中大量采收其中冰块儿，会造成不可逆的环境破坏。

郑大梁靠山吃山，大山就是他们的母亲，作为孩子自然不能干吃里扒外的事儿。她笑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商业秘密，恕我不便透露。”

每个人都有秘密，何况事关极为珍贵的商业资源……水蓝纱衣少女理解地点点头，未再继续追问。

此时年少些的女孩已经喝完自己那碗，期待地问：“阿姐，青梅汁真好喝！我能再要一碗吗？”

别说桃花粉小妹妹了，连被求着的阿姐自己都想多来一碗！不过她性子向来克制，便按下自己口腹之欲，对妹妹说：“好啊，今日四娘开心便好。”

郑大梁应要求又给年少女孩儿端上一碗，亲切地道：“巧了，我也有个叫四娘的妹子呢，她也特别喜欢喝。相逢有缘，再多送您两个果子。”年少女孩儿开心道谢接过。

到她想喝第三碗时，郑大梁却不卖了。

在两位姑娘不解的目光中，她挠挠头，带着歉意解释：“不是我不想卖给您。这青梅汁确有排毒养颜的功效，盛夏适量喝些可以解暑。可这也是微寒之物，加上又有些酸，若喝多了便会伤及脾胃，对女子尤其如此，两位见谅啊。”

水蓝纱衣少女惊讶地望了眼郑大梁，这是她今日第二次被眼前少年震撼到：“想不到小掌柜竟然还精通医理！商者且能仁心，小女子受教了，真是多谢您。敢问多少钱一碗？”

郑大梁被夸得不好意思，面色微红：“您过奖了，二十文一碗，共收您六十文。”

水蓝纱衣少女却摇摇头：“少了，三十文一碗。”

“啊？”郑大梁愣住。她刚见水蓝纱衣少女摇头，还以为她嫌贵要砍价……这中景人都喜欢不走寻常路？讲价往高里讲的吗？什么操作？郑大梁有点懵圈儿。

被她傻乎乎的表情逗乐，水蓝纱衣少女将九十文钱放在桌上道：“小哥的手艺人品当得这个价，就我看来尚且少了。”

郑大梁高兴地送走慷慨的姐妹俩，从善如流涨价了。却不知她这一遭，从头到尾被在旁边树下纳凉的紫衣女子看进眼里，可是笑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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