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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记得从小到大一同成长、一直呵护着的小小少年，第一次对她伸出关心的手，第一次站出来呵斥其他欺负橘袖的同龄孩子，却被一同欺负。记得上山砍柴橘袖崴了脚，刘乐硕就背着橘袖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因为身体肥胖，累的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数年如一日地把他的欢乐说给她听，不会因为她的反应平平就放弃；农活之后，奔跑到学堂安静陪她一下午，同哥哥一起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在阿爹和哥哥相继离去之后，一直陪在身边的一直是他，丢下他的家人随她远行的也是他。雪夜略带紧张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在得到自己肯定之后的欢欣鼓舞，一路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和老沈初见时他的紧张显而易见，手链丢失时他比自己跑得都快，被怨灵抓住后他无言的信任，看到自己受苦他的愤怒与痛苦……

一幕一幕携着回忆呼啸而来，橘袖不曾想到，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那么远。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橘袖愣了愣，慢慢走过去将门打开，却不见门口有人。而小院石桌旁一位道长正抬头看月，听到门开，才转过身，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来。道长约莫古稀之年，容貌清癯，眉心一条蓝色水纹，但却没有诡异的感觉，反而很亲切。紫衣长袍，袖口亦是两道蓝色水纹，右袖水纹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ldo;言&rdo;字。

橘袖走过去，对着紫衣道长跪了下去，&ldo;李橘袖拜见千流掌门。&rdo;沈言将橘袖扶起，引她在石桌旁坐下，&ldo;小乔儿同我讲你要见我，只是事情稍微多了些，所以现在才到，丫头不必客气。&rdo;

橘袖没想到千流掌门这么平易近人，她想了想，起身对着沈言行礼，仍是慢吞吞开口，&ldo;多谢掌门救命之恩。&rdo;

沈言受礼，轻声开口，&ldo;天地人生，因缘际会，皆有定数。丫头不必客气。&rdo;

在李书成的教导下，明白这样的话不是难事。只是接连两句不必客气，是有什么深意吗？橘袖掂量了一下开口，&ldo;不知我与千流是否有缘，我能不能留在千流。&rdo;

沈言手指轻叩桌面，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内心实则风起云涌。一开始要塑造一个良好端庄的形象，所以连说话都拿捏词句，没想到橘袖如此开门见山，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觉得思考的时间有些长，沈言清了清嗓子，看着有些紧张的橘袖，慢悠悠开口，&ldo;我近来想收一个徒弟，你想不想拜师？&rdo;

橘袖愣过之后用力点了点头，&ldo;想。&rdo;然后又对着沈言跪了下去，&ldo;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rdo;

沈言将她扶起，交待道：&rdo;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第五个徒弟。明日在九宁宫正殿有拜师礼，将你的其他师兄介绍给你。&rdo;

橘袖郑重点头，&ldo;好。&rdo;

第二日，橘袖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便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之后便看到刘乐硕站在门口，眼睛有些肿。

橘袖将刘乐硕让进门，&ldo;二胖，你怎么了。&rdo;

刘乐硕轻轻一笑，但却没了眼，有些疲累开口，&ldo;没事呀。大叔醒来之后没有告别就离开了，还有那个女子也很快就走了。长老那里很无聊，我来看看你。&rdo;

看着刘乐硕强颜欢笑，早就料到一切的橘袖心里很难过。毕竟，一切都是她安排的。但她还是开了口，&ldo;二胖，我……我要留在千流了。千流掌门已经答应收我为徒了。&rdo;

听到橘袖这样说，刘乐硕意料之外地很平静，他笑了笑，&ldo;嗯，那很好，袖子你一直想来千流，很好。&rdo;然后他认真地看着橘袖，像是最后努力再看一遍似的，&ldo;我要回家了。&rdo;

橘袖没有说话，刘乐硕丝毫不在意地低下了头，接着说，&ldo;景道长去石头村做事，阿娘便求了他一起过来，要带我回家。先生以前常说，父母在，不可游，游必有方。&rdo;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开口，&ldo;我看着阿娘在我面前哭得那么伤心，我恨我自己让她那么伤心。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之后回到现实，梦中的一切欢喜紧张痛苦都消失不见，仍然是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存在，阿娘哭着对我说，儿子，跟阿娘回家吃饭。&rdo;抬头看向橘袖，刘乐硕很认真地说，&rdo;袖子，对不起，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rdo;

橘袖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茶杯，有些慌乱地收拾着水渍，淡淡道：&ldo;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的陪伴，我很欢喜。&rdo;

刘乐硕摇了摇头，然后狠狠闭了闭眼，睁眼却带了笑意，&ldo;拜师礼要开始了吧。看你拜师结束之后，我就走。&rdo;

橘袖抬手飞快拭去眼角一滴泪，轻声道：&ldo;好。&rdo;

刘乐硕走出九宁宫的时候，拜师礼行将开始。他骗了橘袖，刚才的告别已经是他最后能做到的事情，再呆下去，他怕忍不住会哭出来。相知同路，终归殊途，这样的结局，他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接到阿娘，由千流弟子送回石头村。半空中，他低头看了眼已经看不清的九宁宫，轻声道：&ldo;袖子，再见。&rdo;

千流印记&iddot;湘焰

千流印记&iddot;湘焰千流派的创始人已不可寻，传闻是九天上被贬的一个掌管水事的小神。所谓千流，并不是一千种道法，相反，千流派的道法只有七级：红橙黄绿青蓝紫，每一级下又细分多种。但总共也没有千种多。千流今时有一掌门五长老，分居六座宫殿。掌门沈言座下四位关门弟子，随沈言一同住在九宁宫中。五长老分别是负责各种查探任务的青雨长老莫雨、掌管门规法纪的青电长老白默枫、照应各种策划外交的青雷长老林溪、管理弟子常务的青云长老秦生以及协助掌门管理派中事务的蓝风长老楼小若。所有进来千流派的弟子，千流会根据他们的资质将他们分到蓝风长老设置的不同讲堂中去。每位长老可从每月、每年检测活动中挑选中意的弟子收为关门徒弟，当然也可以不选。为激励弟子上进，两年之内不能达到红级中等水平的，则退出千流下山。

同橘袖讲了一些千流的基本情况之后，沈言指着旁边的两位弟子说：&ldo;这是你的两位师兄。三师兄景乔，四师兄祝唯。&rdo;橘袖老实走到景乔和祝唯身边，规规矩矩行礼，&ldo;三师兄好，四师兄好。我是李橘袖。&rdo;因为早已得到师父通知，是以两人并没有意外，大方还礼道：&ldo;师妹好。&rdo;

&ldo;小袖儿对这里还不熟悉，你们两个要对她多加照拂。&rdo;沈言想了想道，&ldo;入门总得有一件称手的兵器，修不得道，习得一身武艺也不错。&rdo;又打量了一下橘袖，&ldo;随为师去兵安阁挑一件吧。&rdo;

听到沈言这样说，祝唯甚是雀跃，露出小虎牙来，&ldo;师父师父，我可不可以跟去看看？&rdo;&ldo;唔，想看看你师妹的资质么？&rdo;沈言摸摸胡子，&ldo;也好，只是别吓到你就行。&rdo;又看向景乔，&ldo;小乔儿，你也来。&rdo;

在去往兵安阁的途中，通过与景乔和祝唯的交谈，橘袖了解到大师兄许凌和二师兄晏心下山历练，是以暂时不能见到。而兵安阁的兵器都具有灵性，通常是兵器选择它的主人，而非是人去选择兵器。如果意念足够强大，也可以制服兵器而为之所用。橘袖这才明白沈言说的资质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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