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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惊世密辛（第2页）

“落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搬山道人‘鬼见愁’清风道长手里，我敢不说真话吗？我只想快点说完，你好给我个痛快！”

“谅你不敢。就冲你‘大名鼎鼎’这句，不管是褒是贬，我答应你，你死后我寻块好地葬你，让你后代子孙百世其昌！”

“看来我新发明的逼供办法是用不上了。”清风道长又遗憾地补充了一句。

mP3里两人对话的声音暂时停了下来，只剩下李忠山的喘息声，看来他被清风道长折磨得不行了。此时覃兵甚至能想象出他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样子，有可能清风道长还在他伤口上撒了盐，淋了辣椒水之类的东西…

覃兵很快收回信马由缰的思绪。他虽无从知道那个李忠山是如何落入清风道长的手里的，清风道长又是如何折磨李忠山的，但多少听出了点名堂。

他还是人吗？畜生不如！人渣！

这样的恶人，最终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妇人手里，其结局可能是他自己所从来不曾预料的。算是阴沟里翻船吧！

他应该被千刀万剐！

覃兵先前对清风道长的一丝怜悯跑得无影无踪。

他是阴沟里翻船，可是，我自己假如逃不出去，算什么？算自寻死路吧！

我死了，老母亲怎么办？儿子怎么办？老婆怎么办？

李忠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寻块好地葬我？！嗯，我不敢奢望。你只要不将我弃尸荒野就行！”

“别啰嗦了，快说！”

“继大明朝被李自成推翻后，大顺又被满清推翻，此时的社会矛盾由阶级矛盾变成民族矛盾，明朝在南方的宗室藩王们前后相继建立了南明政权，继续用大明国号，同清军对抗。李自成起事时自称奉天倡义大元帅，建立大顺后又称新顺王，因此他出家后便把法号叫做奉天玉和尚，这名号中‘奉天’意指‘奉天倡义大元帅’，‘玉’字则暗中隐寓那个‘新顺王’中的‘王’的意思。他从顺治二年春天到了夹山寺后，表面上性情大改，从前的英雄气概消磨殆尽，俨然成了一个老衲，日日礼佛念经，种花栽竹，有时则同夹山寺中的老僧弈棋赋诗；暗地里以奉天玉大和尚的身份在夹山寺幕后指挥雷公山里的大顺军‘联明抗清’。

李自成在夹山寺中整整住了三十五年，一直和满清作斗争，但一直未能东山再起，雄心壮志渐渐磨得没有什么棱角。康熙十八年的一天早上，夹山寺来了一位来自五台山，自号和平和尚的客僧。那和尚自称是听说夹山寺奉天玉和尚棋艺了得，慕名特来请教。一番谦让之后，两人便设局对弈。李自成刚才下了十八个子，和平和尚便把棋枰一推，立起身来笑道：‘神龙矫矫，变化莫测。观此一艺，真个是那‘奉天玉和尚’无疑了。’

李自成当时就笑着回答：‘这话怎么说，难道奉天玉和尚还有一个假的不成？’

和平和尚没有回答李自成，只是握住李自成的手说道：‘没有你的失败，我怎么成功？’

李自成一惊，‘你是顺治皇帝？’

和平和尚大笑不止，‘不是我是谁？’”

听到这里清风道长不耐烦地打断李忠山：“我要你说李自成陵墓里的机关设置，你没完没了地说这些事干嘛？快说那些机关！”

李忠山顶撞了他一句，“这等秘辛我不说出来，以后便没人知道，我不想把这个秘密带到地底下！你若再插言，惹恼了我，我偏不说那些机关，反正横竖是死。”

覃兵暗道：对，应该说出来！

清风道长没料到李忠山有此一招，当下刹住。

李忠山的声音再次响起，“李自成心头怦然一动。仔细打量了和平和尚一番，见他星目河口，气宇尊贵，十足帝王之象。又寻思‘和平’法号，实隐寓着‘顺治’两字；再看他的举手投足，明明是一副满洲骨骼，并非汉人相貌。当即不禁恍然大悟，哈哈大笑：‘真是你，真的是你！’

随即又满腹疑地问和平和尚：‘我功败垂成，举世没有容身之地，故作此出世之态，你与我境遇各殊，何故也入了空门？’

和平和尚凄然泪下，随后将自己出家的原因告诉了李自成。原来顺治自从建立满清王朝之后，一切大权皆持于他的叔父睿亲王多尔衮之手，他自己不过是徒有虚名，拱手临朝而已。因为无事可为，顺治就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顺治二年董小婉入宫，顺治一见倾倒，惊为天人，就把她纳为贵妃，自此两情相悦，其乐融融。到顺治十七年八月，董小婉一病不起，顺治异常悲痛，看破红尘，偷出宫门，遁入五台山做了和尚。当朝对此事秘而不宣，只说他是在位十八年驾崩，世上再没有了顺治。

李自成听了，感叹地说道：‘三国告终，晋朝一统天下之后，魏、蜀、吴三个亡国之君一齐聚于洛阳，常常宴会行乐，我曾经想过他们见面时，追忆往事，不知作何感想？想不到造化奇妙，今天让我俩相见于佛门之内，探讨棋道，惺惺相惜，真是妙极。我俩红尘均已看破，视天下如敝屣，茫茫浊世，还有什么烦恼可言！”

二人一来一往，谈得十分投机，又说到盛衰兴亡的事，禁不住相对叹息。

当晚二人同床夜话，天快亮时才相继睡去。

第二天二人饮茶下棋，笑谈风月红尘，兴致勃勃。第三天和平和尚方才辞别下山，并订了后会之期，李自成把他送到山门外面。

李自成自从送别和平和尚后，便觉得精神恍惚，禅心散乱。想起前尘往事，自知天禄已尽，不能久于人世，于是把野禅、野拂两个徒弟唤了进来，交代后事：‘我纵横天下十五年，遁迹空门又三十六年，自感旦夕即将就木。我死之后，你们不必把我送回陕西，就把我葬于广福桥双云十年前就建好的陵墓之中。为防奸人盗墓，不必别树标识，只许立一石碑，将我的法号刻在其上；另外再修四十八座疑冢，以混淆视听。葬事毕后，你们各自还俗归去，留麻翠山守我陵墓。切记，切记！”嘱托完毕，李自成就闭户焚香，端坐而逝。

李自成死后，野禅、野拂谨遵遗命，将他的遗体如法安葬，又在墓前建起一座巨碑，碑上大书‘奉天玉和尚’之墓七个大字。诸事完毕，野禅、野拂各自还俗，恢复李过、李量之名，留下麻翠山守李自成的陵墓，离开湖南，去了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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