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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我村子里的人们，他们坐在餐馆前面时，就像那边那些人。&rdo;她的眼睛看着路边一对年老的男人和女人。女人很胖，穿着军鞋和肮脏的运动袜，她的膝盖张开着，这样你可以看见她的内裤。

&ldo;戴夫，他们不会把士兵带到这里，是吗？&rdo;

&ldo;把那些想法从你脑子里清除掉。&rdo;我说，&ldo;这是一个美好的国家，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最好相信我的话，阿拉菲尔。在你们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不会在这里重演。&rdo;

她把汉堡包放在盘子里，垂下跟睛，嘴角向下翻去，刘海在她褐色的额头上直直地垂下。

&ldo;这发生在安妮身上。&rdo;

我从她的脸上移开视线，感觉到自己在吞咽。天空布满了云，起风了，正在吹动街道上的尘土。太阳看起来，像是南边一个薄薄的黄色华夫饼。

葬礼是在一个木结构的教堂里，教堂的白漆已经起了浮泡，剥落成鳞屑。教堂里除了棺材旁的克莱特斯和迪西&iddot;李之外，所有人都是印第安人。他们编着辫子，有着由于劳作起了皱纹的脸，和在零度天气不戴手套加工木材的双手。棺材用黑色金属制成，用白色丝绸镶边并加了衬垫，安装了闪闪发亮的黄铜把手。她的头发在白色丝绸的映衬下显得更黑，脸上擦了胭脂，嘴巴红红的，似乎她刚刚喝了凉水。她穿着驼丝棉衬衫，戴着有一只紫色玻璃鸟的珠状项链，玻璃鸟的翅膀伸展着正在飞翔，停在她的胸前。只有棺材顶部是开启的，我们看不到她的前臂。

克莱特斯脸上的皮肤发着光，紧紧绷在骨头上，眼睛带着一种凝视火柴时的神情。

我没有听牧师讲了什么。牧师是个神经质的男人，他读着《旧约全书》中的片断，以他力所能及的最佳方式，说着安慰的话。雨又开始敲击屋顶和窗户，穿过地面和河流。在我内心深处，雨是一种更准确的感情。

我做了与众不同的祈祷。那是我不时说的祈祷，也许是自私的，但是我相信上帝像我们一样，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我相信也许他可以影响过去，尽管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有时当我独自一人，尤其是在夜晚、在黑暗中，我开始细想，人们也许在他们死亡之前，经历了无法承受的苦难。我请求上帝解除他们的疼痛，从精神和肉体上陪伴他们，麻木他们的感觉，冷却他们最后时刻的所有痛苦的火焰。我先为达乐涅做祈祷。然后又为我的妻子安妮说了一遍。

方形墓地被水泥柱子之间的铁丝包围起来，暴露在风中，长满杂草。玛丽亚盆地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河流的陡岸和阶梯状的沟渠就像用一把油灰刀切割出来的。

甚至颜色也很奇怪，带着铁锈一样烧焦的橙色条纹。在细雨中，乡村看来似乎在被有毒的垃圾溶液毒害。这就是达乐涅曾经对我讲过的地方，是所谓的1870年贝克尔大屠杀的地点。在这个下午，除了一株孤独的紫色山茱萸盛开在公墓栅栏旁，从这里再也找不到任何春天的痕迹，似乎这个地方像月球表面一样被诅咒了。这是一个纪念碑，用来纪念我们人类最惨痛的故事。

我看着护柩者将达乐涅的棺材沉入刚挖好的一个洞里。靠近墓穴的层层泥土，被雨水冲刷得很光滑。

我走到小货车那里，阿拉菲尔开着车门在椅子上睡觉，我凝望着潮湿的土地。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汽车和卡车在土路上开走了，石块敲击在挡泥板上。接着周围又安静下来，只有两个挖墓者在达乐涅的棺材上铲土堆的声音。接着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风开始吹过地面，吹平了小草，吹皱了路面上的一滩雨水。风越吹越猛烈，出乎意料地强劲，风揭掉了公墓栅栏旁山茱萸的紫色花朵，将它们吹进一团空气中，像被撕成碎片的小鸟一样带到河面上。

接着一切都过去了。天空又成为灰色，风落下来，杂草在地面上坚挺地站了起来。

我听到有人站到我后面。

&ldo;这看来像是世界末日，是不是？&rdo;迪西&iddot;李说。他穿了一套灰西服，带纽扣的栗色衬衫，&ldo;或者说当耶稣结束世界时，地球看来会是这个样子。&rdo;

我看到克莱特斯靠在迪西粉红色的卡迪拉克敞篷车后面，等着他。

&ldo;谁为棺材付的钱？&rdo;我说。

&ldo;克莱特斯。&rdo;

&ldo;这是谁干的，迪西？&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是萨利&iddot;迪奥吗？&rdo;

&ldo;我不相信有那样的事情。&rdo;

&ldo;别这么敷衍我。&rdo;

&ldo;他妈的，我不知道。&rdo;他看了看正在睡觉的阿拉菲尔，&ldo;对不起……&rdo;

我继续看着河面，看着河流中央的漩涡，还有远处带着橙色线条的陡岸。

&ldo;站在这里研究问题没什么好处。&rdo;他说，&ldo;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会在林肯停留，顺便吃点东西。&rdo;

&ldo;我会多呆一会儿。&rdo;

我听见他点燃了一根香烟，喀嚓关掉打火机，放回口袋里。我可以闻到香烟的烟雾在我身后缭绕。

&ldo;跟我到这边来，我不想惊醒那个小姑娘。&rdo;他说。

&ldo;什么事，迪西？&rdo;我暴躁地说。

&ldo;有些人说，生活就像个婊子，人总会死亡。我不知道那是否正确。但那是你现在正在开始考虑的问题，这不是你的风格，伙计。你看，你和她有亲密关系。所有事都瞒不过我，我知道你的感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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