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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我只想帮助你们(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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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啰嗦下去了啊!”

被商杨的话语刺激到心防彻底崩溃,兽人阿四终于按捺不住心情的激动,猛地站起来用自己那魁梧庞大的身躯凶狠地撞击牢笼。但他力气再大,这肉身的强度又怎么能跟铁比。尽管牢笼被他撞得直摇晃,却是丝毫没有断裂的意思。商杨停下动,只喘着气看面前这可悲的兽人做困兽之斗。

他懂的,如果不是这道牢笼的间隔,如果不是这道牢笼的保护,可能阿四会直接冲出来把自己弄死吧。

但是,无所谓。

虽然不是律师该做的事情,甚至有些违反原则。

但是,真爽。

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把那些不满全都发泄出来。把自己真正想为这个部族所做的一切,全都,全都转化为话语发射。

如果连这样的兽人都攻克不下,那么,自己又哪来的脸去谈论什么部族的改革呢?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莎拉身边,帮助她推动部族的发展呢?

“我也......我也知道啊......”

伴随着脆弱的、带着哭腔的话语,阿四停止了自己撞击牢笼的无意义行为。他缓缓跪倒在地,只用那无助的眼神朝商杨探来,满是悲哀。

“我也知道这种东西有多可怕,我也知道......我们打过仗,我知道那会有多不好的啊。但是......但是马琪诺诺好痛。每一天都好痛,每一天都在哀嚎,求我杀了他。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能杀朋友......但是,为什么我又杀了阿七。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啊......”

“人类中有一句话,叫做久病床前无孝子。意思是,如果家里的老人病得太久,一直侍奉着的子孙的孝顺早晚打折扣,甚至是消耗殆尽。这就是人性,复杂而经不起考验的人性。我明白的,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是......类似的事情,我也已经见过好多次了。或许,这种事情不是你的错,面对一个消极的痛苦的亲朋,那么即便情谊再真挚,也早晚会有被感染负能量而痛苦的时候......不过,阿四,我依然是那句话,这不是你杀人犯罪的理由。”

“那要我怎么办才好呢......人类......如果是你的话,你又怎么办呢?”

‘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啊。’

商杨不由无声地在心中叹息起来。

是啊,如果这种事情放到自己身上,自己又会怎么办呢?部族的人不是没有帮助过马琪诺诺,而是确确实实治不好他。虽然说把马琪诺诺安置在那种地方,配给减少的行为很不好,但是,这也跟马琪诺诺的病情无关就是了。即便配给给得再多,马琪诺诺的痛苦还是无法减少,陪伴在马琪诺诺身边的阿四,终究还是会因为朋友的痛苦而走上歧路。

‘虽然我口口声声说着这不是犯罪的理由,但如果真的换了个立场,一切还真有些难说。’

从感性之上,商杨完全可以理解阿四与马琪诺诺所陷入的那种悲哀而绝望的困境。但从理性之上,商杨却不能容许这样的犯罪在部族暗处蔓延。

似乎,是个无解难题呢。

“想听实话吗?”商杨往前走近两步,缓缓地在阿四牢笼前蹲下身体,他看着面前那只充满了痛苦,被漆黑的情绪所扭曲的兽人,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才好了的感觉了。

“老实说,我不知道。”

商杨自嘲一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答案会让阿四不满、乃至暴怒,但此时此刻,他不想说漂亮话,只想对阿四说说自己心里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换做是我,看着朋友那么痛苦,我会不会铤而走险。甚至,学过这么多法律知识的我,如果一旦行差踏错,思想出了问题,可能犯下的罪过,会比你所做的多得多。我只是一个大学生,普普通通的青年,对你们而言,可能还只是个小屁孩。我不想说漂亮话骗你,而我的人生经历也确实不够,所以......抿心自问,如果有一个我非常珍惜非常重要的人也如此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阿四怔怔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想到对方此时此刻却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他本以为面前的男人会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对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响亮。明明自己还生出了一些期待,期待自己的智慧之外,是确实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只要能帮助到马琪诺诺。

但为什么,面前的男人连撒谎都不干,就这样的告诉自己他也不行?

“但是,阿四,我不是你。”自嘲地笑过后,商杨看着面前懵懂的阿四,语重心长地叹道:“虽然话语很残酷,像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样,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就结果论,就现实而论,我不是你,我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所以我没有犯下这些罪行。所以,我才能站在牢笼面前,努力地劝导你,希望你能够戴罪立功,希望为你争夺更适当的审判。

诚然,我们的人生中经常会出现这种没有选择,或者难以选择的事情,但这些不代表我们就不得不被命运左右。不管你到底是出自什么动机,但是犯罪就是犯罪。我可以同情你,我可以理解你,甚至我还可以把自己放在你的立场上,想象我做出的事情会可怕到什么地步去。可即便如此,我不是你。”

“我无法割裂掉自己律师的身份,我无法让熟知被害人痛苦的自己去为你的罪过无条件包容。阿四,虽然我们不是圣人,但即便如此,在我们遇上一些可悲的事情之时,不论如何都应该坚守底线。刚刚,我说了对吧?如果我是你,可能我做的事情会比你做的更可怕。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也有可能会用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一切。我说过自己不想对你说什么漂亮话,所以,这些就是我想说的心里话。”

阿四看着面前的商杨,眼眶早已蓄满了泪花。他沉痛地低下头去,高大的躯体蜷缩成了脆弱的身形。

“没能坚守住底线,为了情谊而走上犯罪道路的你......阿四,我再一次的,以恳求的姿态,希望犯下这些罪过的你,可以在最后的最后醒悟过来。配合我,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好不好?”

“为什么,你要杀死阿七。而跟你一起带入魔性之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在图谋什么,只要你把这些说出来,我以自己的正义为保证。我......一定会为你,为了马琪诺诺,夺得最公平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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