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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联军营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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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沼泽地上蜥蜴人联军的堡寨中，生活是多么活跃，多么愉快啊！大桶来自人类王国的蜜酒搬到堂屋里来了，火烧起来了，肥硕的蛇鱼被斩了，阔提野猪被架在火堆上，这里热闹的宛若一个大型的派对。祭司把猪的热血洒在战士们身上为祭礼；营地中心的火在熊熊地烧着，五六十个火堆浓烟滚滚，烟灰积满了校场，不过显然这种情形他们早已经习惯了，烂醉的蜥蜴人到处都是。还有什么比胜利更值得喜悦的？那一定是不战而胜。还有什么比蜜酒更甜，那一定是在敌人的土地上挥霍着他们的积蓄。

没有获得实际利益的八个蜥蜴人氏族仿佛是要把出兵的损失统统通过这样的方式赚回来，每一天都在举行着不同的仪式，赞颂着不知名的神灵和先祖。火舌部的酋长对这些家伙们光吃不做颇有微词却又因为担心他们因此帮助褐鳞而显得十分配合，可以说是要什么给什么，只求联军早日出动攻克摩拉留守的部队。让自己能顺利吃下那半个龙牙领。

而原本最热心出兵的褐鳞部，早就心满意足的开始从本土召集人员进行管理和驻守新领地了。甚至眼馋那剩下的那半个龙牙领，希望联军早早退去。让自己能在消化了刚得的领地后再去和火舌部公平竞争。

整个大营散发着弄弄的酒气，财气，唯独没有战气。整整六万蜥蜴人大军，在蜜酒和肥肉里忘却了最初的目的。他们只知道，大军过境，摩拉闻风丧胆，早早带着部队逃到北方和人类硬碰硬去了。他们只知道，那剩下的半个龙牙领只不过是头人们的筹码，等着获利最大的火舌和褐鳞出价罢了，区区一千五的守军不过探囊取物罢了。要不是那半个龙牙靠近边境，顾及摩拉打回马枪，火舌部早就自己吞下这块肥肉了。

库卡显然比拉拉和莱恩受欢迎的多，痛快地喝酒的蜥蜴人会在将酒杯递给库拉，吞食猪肉的蜥蜴人会把内脏往库卡爪里递——这表示他们的尊敬。蜥蜴人的舞者在歌者们的颂歌和鼓点声中跳起了战舞，阳刚的舞姿，凌乱中又有着莫名规律的交叉步伐，让不明寓意的莱恩也深深的为之震撼。听拉拉说在这首歌里面，赞颂着他们的战斗事迹和功勋。蜥蜴人每一次胜利都会用舞蹈来表达心中对生的喜悦和对先祖保佑的赞美。

歌的每一段歌的结尾都是同样的叠句：

敌人不断的消逝，而伟大的卡拉曼蜥蜴人会永垂不朽。

他们击着盾牌，或用木矛和骨头敲击着桌面，当鼓声。

头人们坐在宽广的大厅里。他们穿着来自人类王都的绸衣服，手臂上戴着金臂环和脖子里是大颗的琥珀串成的珠子，插在腰间的武器和他们庞大的身躯明显不符合，显然也是从人类邻居那里走私而来的。他们高傲又自卑，他们敏感又迟钝。这就是诺德王国北境的领主们，蜥蜴人的首领们。

大厅的蜜酒桶已经空了，新的一桶又运进来了，因为这群人一喝就要喝个痛快，而且他们能喝。沼泽里有一句谚语：“蜥蜴人的血是冷的，只有酒才能让它的血热起来。”他们也知道：“一个受欢迎的客人在人家坐久了，也会引起人家讨厌的！”不过，他们仍然在这里开着宴会，因为肉和蜜酒毕竟是好吃的东西，往年的冬天可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而现在只需要在原本属于龙牙的仓库、牧场、鱼塘里抢就好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蜥蜴人高兴的么。

不，至少并不是所有蜥蜴人都那么高兴，火舌的领主穆娜就很糟心，为十族联军中唯二的女性蜥蜴人领主也是这次征伐唯二带队的蜥蜴人领主。穆娜觉得自己很二，她后悔没有大胆的进攻龙牙，也许是摩拉曾经给她留下了太多的恐惧，也许是因为对龙牙的披甲战士还是心怀忐忑，导致现在自己因为那半个龙牙领要陪这些垃圾们饮酒乐。

“该死的，这本该是我的物资！”穆娜恶狠狠的饮下一杯蜜酒心想，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走进大厅。

“我，库鲁尤斯·拉拉。”“我，莱恩·诺顿。”

“代表狮心国南境守护者，戈德曼家族向诸位问好。也想就贵族摩拉领主在我国的侵掠一事问询诸位，诺德王国是要和我狮心国开战了么！？”

堂上的蜥蜴人还在谈论他们从摩拉的堡垒带回了两个雕刻得很精致的、沉重的金容器，每只都发出特别的香气，他们不知道那是香炉，只是觉得这是对独一无二的宝贝就被莱恩掷地有声的责问吓了一跳。

“什么，又开战了？”“狮心国？那群该死的猴子！”“不关我的事，反正我们龙吼族都要退兵了。”......堂上顿时乱一团，厌恶的，好奇的，期待的，茫然的眼神从大堂上的各个角落汇聚在堂下莱恩和拉拉的身上。

莱恩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关注，原本压在内心上的紧张感，随着渐渐进入的状态荡然无存。只见他坦荡荡的走向前去，大声喊道：“难道这就是诺德王国的礼节么，将他国使臣晾在边上，请问营中是哪位负责此事？”

“我”“我”“我”...穆娜原本以为只有同为领主的褐鳞萨拉丁会出声，没想到其他八个氏族里面至少有六个头人都发出了声，反倒是萨拉丁阴沉着脸坐在一边没有出声。

“安静！”见萨拉丁没有出声，穆娜觉得自己当仁不让，她出声制止了其他的头人，对着莱恩说：“我们是为了讨伐摩拉领主而聚在这里的，如果人类因为抵挡不住摩拉的兵锋而来责问我们，我觉得这是否有些误会。这一切不过是摩拉的自主张，他并不能代表诺德王国。而你，使者，你说你是使者。那你的狮子旌节呢？”

大厅里的卫士们显然对莱恩的回答非常关注，以至于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背后的短矛上，显然一旦莱恩的回答不尽人意，三十多位蜥蜴人投矛手会告诉他什么是千疮百孔。

莱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让身上慢慢泛起白光，那光柔和而不耀眼，如果不是拉拉和库卡示意无需紧张，浸了毒液的木矛应该早已飞向莱恩了。“如你所见，我，莱恩·诺德，南境诺德男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王国皇家游骑兵骑士，领主赐予我的狮子旌节被沙克鲁打断在沼泽中，我的随从们也在重重封锁中失散死亡。”莱恩望向着堂上的首领们，同时左手按右胸同时点头致意，“尊敬的首领们，我一路从北而来，摩拉的斥候遍布整个北部沼泽，黑甲的战士秣兵历马，万幸有拉拉女士相助，让我们今天有机会在这商谈了。只是到了这之后我才知道我庆幸的有点早了，在这里我闻到的是腐朽的味道，看到的是篝火和美酒，听到是你们不久后如同猪狗一般被屠宰的声音。”

“住嘴！”“人类杂碎！”边上卫兵的喝止声并没有打断莱恩的声音，穆娜饶有兴趣的用爪拖住下颚，用眼神制止了卫兵的后续动，“不要再危言耸听了，人类小子”穆娜原本圆润的瞳孔瞬间竖直，鲜红的舌头随着嘶嘶声显得尖锐的牙齿更显得苍白。“说出你的目的吧，虽然我们蜥蜴人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花花肠子，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傻。如果摩拉要攻打我们，我们的热心邻居没必要这么心急火燎的吧。”

“你不是使者吧，人类。”原本一直阴着脸的萨拉丁似乎发现了什么，冰冷的眼扫过拉拉和莱恩，一股强横的威压似乎是把拉拉就在嘴边的话压了下去。拉拉红色的瞳孔紧缩，瞥了一眼站在前面顶着威压的莱恩。穆娜和其他首领惊异于事态的变化并没有表态，拉拉感觉突然安静的大堂里面空气仿佛都凝成了固态，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莱恩一手在背后向拉拉示意没事，嘴角却是歪了歪，心想剧本可不是这样来的，正要硬着头皮说出实情，想着实在不行就打出去，大不了就是壮烈了嘛！“谁说他不是使者的？！”营帐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莱恩转身望去，“南境守护者，戈德曼家族，北风狮子旗在此！”赤铜旗杆上黑狮盘踞于九幅红绸制成的旗面，持旗人不正是那个应该远在王都的奥拉尔。

莱恩嘴唇翕动仿佛是要说话，“没时间寒暄啦，要谢谢的话记得帮我把我在曼城即乐天酒店的账单结一下。”奥拉尔一边传音一边向莱恩眨了眨眼。

“定位闪现、固化语言通识、传音术”萨拉丁盯着进门的奥拉尔不紧不慢的说道，“一个能抗住圣域威压的小子，一个能默发法术的小子。你们人类是嫌天才太多了还是觉得扛着这一面破旗子，蜥蜴人的刀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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