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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瞑谷之行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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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国。

从静石城出发，桐炎带着白氏子弟准备前往道师所说的瞑谷。

八国各阵，除了城池以外，便是有着自己特点的地貌环境。有的山川河谷偏多，有的则是森林茂地，又或是冰川海域。邻国之间，经由几千年发展和先人的探索，穿梭于各国的行途已经固化，后人大多是沿着先人们的脚步在前行。那些深入险域探索更广阔的天地的人，活着回来讲些离奇境遇，大多都被嘲笑是在吹嘘杜撰，倒也让不少奇幻传说广为流传。桐炎年少游历，曾听人说八国的中心是个走不到也去不了的地方，便不知是被何人何时，留在这世间的故事。如今听道师讲述，才晓得那地方竟可能真的存在。

他们从静石出来后，绕过目石城，继续向着西南进发，来到一段与羽国的连接地带。这段路程虽然不是惯有的商旅行途，却并不难走。同时具备石国森林和羽国山陵的综合体地貌，虽然有野兽潜伏，但对于擅长’流弥音’身法的白氏子弟来说，掀不起任何足以令野兽察觉的风波。

至于桐炎，凭着悟性对流弥音身法的精髓也多少领悟了些，虽然不如白氏子弟们运用熟练，却靠着斩风决中一章‘儒斩’的功法心得与流弥音搭配使用。本是一个挥刀无声、斩首无形的刀法，却被桐炎将其中的运气精髓与刚刚学来的身法结合，达到了意外的效果。行步如踏云，脚下好似踩着一团松软的棉花，无半点响动。

只不过，这种结合多少要耗费些身体内息，所以在白天桐炎多是正常行走，到了夜间未免引起野兽注意，他才会运气而行。

身边白氏几人不免惊叹，白蜂叽叽喳喳，道，“宗上不愧是道师挑选的人，学什么都快！”

白栾向来对白蜂宽容，可听他言语无忌地评论桐炎，便忍不得严肃起来，道，“白蜂，宗上是斩风选的主人，是要带领咱们的人，你以后在宗上面前说话，要注意分寸。”

见白栾发火，白蜂连忙认错，“栾姐姐别生气，蜂儿知道错了。”他又赶忙向桐炎道歉，“宗上，白蜂胡言乱语，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帮我劝劝栾姐，栾姐生起气来，特别恐怖。”

“白蜂！你！”

白栾也是拿这个调皮的白蜂没有什么办法，听到他在桐炎面前揭自己的短，只觉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桐炎倒是好爽地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无妨无妨，我就很喜欢白蜂这股子调皮。你们其他的兄弟姐妹就是太板正了，我和道师都觉得白蜂天资好，大道理他都懂，有点个性也是无伤大雅的。”

白蜂一听，更来了劲，“宗上这番话，白蜂替栾姐姐记下了，日后栾姐姐再批评白蜂，白蜂就这样提醒栾姐姐。”

说罢，白蜂追上白猿和白公，一同在前方开路。

白栾见劝说不动白蜂的胡闹性格，便转而对桐炎说道，“宗上，你和道师都这样惯着他，早晚要会让他因这性格受罪的。”

没想桐炎又是一笑置之，道，“蜂儿是你们白氏中年级最小的吧，你们总与他讲些世道艰辛的道理，希望他收敛性格，可他不去真的经历，又怎会真的体会这些道理呢？就说我吧，年少时也是个胡闹性格，后来游历了这世间许多地方，经历和很多，遭遇了很多，才对这那些道理背后的真相渐渐看清。白蜂在易国的时候一直被你们保护着，经历了冰影族的分崩离析和亲人离散，我相信他心中一定触动极深。但他是个孩子，总要给他些时间成长的。”

桐炎散发着惯有的豪气，可白栾却在字里行间中听不到放下的淡然，而是经历后的‘看透’。但他没有看淡，他是该拿着刀剑撕开真相、斩杀妖魔的人，可为了心中的记挂，他选择躲在一座小城中，不惜用盗墓探尸这种有违人伦的方法，去寻找他想要的答案。

时间带给桐炎的成长，在白栾看来，却有些苦涩了。白栾没再想着白蜂的事情，她品着桐炎话中那些经历和遭遇之后，到底留在他们这位宗主心中的是什么？

“白栾，”桐炎突然叫道，“我知道你是他们心中的圣女，是希望。你担心白氏的每一个人，关注他们每个人。可对我……”桐炎顿了顿，“不必如此。”

白栾惊讶道，“宗上的话……白栾不太……明白。”

桐炎看着她，眼神流露出一些不同以往的深情。他微微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每次这个表情，就一定是在操心着什么。我是你……你们的宗上，你大可不必去揣摩我的心思。”

“白栾……不敢。”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后有些事情，我会与你一起背负。我的，你的，过去都不重要，无论带来的是什么，都是此刻的财富，都注定了此刻你我。此刻，才重要，此刻，我们是要一起面对的。过去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的一切才存在的。这不是你教给我的道理吗？”

“我？”

“世间大合。合的，是现在。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无法左右，唯有这一刻，”桐炎抬头看看天空，又看回白栾，继续道，“这一刻的云，的风，的人…..才是最与我合拍的……才是该去珍惜的。所以，那些无所谓的过去，我不想，你也不要再去想了。每个人都该拥有此刻属于自己的……大合。不是吗？”

白栾心中掀起波澜。桐炎这是……放下了什么吗？他说要珍惜此刻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见白栾依然是那副表情，桐炎半无奈地笑了笑，拍拍白栾肩膀，又道，“走吧，此刻该与我并肩作战的人。”

向南的征途漫漫无期，天色渐渐安静，危险的气息似乎在临近。这样的日子，从出生那天，白栾夜以继日地体验着，离开易国的那天，她认为自己经历了最大的悲凉。

可为了那些还愿意追随的兄弟姐妹，白栾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至于寻找什么，安定的居所？生的希望？还是重归故土的契机？

悲凉依旧是悲凉。

‘大合’两个字，是道师劝慰她的，也是她用来麻痹自己的，却似乎在这一刻，被桐炎解读出了一股暖意。静谧空气中的寒冷，因为有了新的同行人，令白栾不再耿耿于怀那些记忆中丢失的同伴。因为夜的来临，白蜂收敛了张扬，谨慎前行。白猿和白公一如既往地沉默，内息沉定，稳若磐石。并肩而行的桐炎，傲然神气中诠释着新的洒脱。

白栾柳眉舒展，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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