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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他怀中睡着（第2页）

越往后说，楼夜雪也越觉得自己这说法站不住脚。

他尴尬一笑，“我没办过案子，更没经历过这种事，乱说的，你别笑我。”

“不会。”

萧倦突然侧身，单臂撑着头看他，夜里，萧倦的目光如同盯住猎物的狼，周围无光，更不加掩饰。

他用低沉且宠溺的语气道，“阿雪很聪明，也比我，想象中聪明。”

娘的该不会又在意有所指吧。

楼夜雪与他交流困难，他用被子盖住头，埋进被窝，“那不说了，我也困了，你回去睡吗？”

萧倦也没急着挖他，盯着被子凸起的地方，隔着被子按上去，成功听到闷哼。

“唔，鼻子。”

楼夜雪气冲冲掀开被子，很是愤慨地盯着萧倦。

萧倦说：“碰到你了？给你揉揉。”

“不用不用。”楼夜雪再往后退，可是身后已经是冰凉床板了，他退无可退，觉得萧倦未免欺人太甚。

“只是想到了不久前。”萧倦突然说道，“那时，你为给我治伤，也与我睡在一张草席。”

他声音渐渐轻了。

楼夜雪心想，是啊，那可真是他做过的，最遗憾的事。

*

萧倦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死，运气好些呢，就来得晚点。运气差，那随时都是他的死期。

他自己选的路，也不会后悔。

他独自追查线索，身边只带了十个暗卫，于郊外中了埋伏。

对方也就只有十人，可他们浑身是毒，刀口也淬毒，他这边的死士纷纷拦在他面前，武功再高超，死也是瞬间的事。

他拼死抵挡，最终杀了最后一人，可周围也只剩下他一人。

他逃至树林，伤口汩汩流血，生命流逝之时，脑海中闪过的是一张张死去的脸。

心中大业未竟，江山尚有忧患，宦官风头渐盛，皇帝听信谗言。军阀割据，农民起义，外戚专权。这和平之下尽是汹涌的暗流，若他此时死了，不知有谁能够走上他所走的路。

夜间风起，他也渐渐冷了。

他听见马蹄声，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

马蹄声近了，停在他面前，一个白衣少年下马走到他身边，试探地伸出脚踢了踢。

萧倦想，如果自己被人救了。

他会待救命恩人甚好。

天下财富、地位、权力，恩人想要什么都可以。

朦胧中他看清恩人面容，皎洁月光下，他比明月更明亮。

他突然想换一种方式报恩了。

*

“睡觉吧。”萧倦伸手，将楼夜雪搂进怀里，二人隔着一层被子和里衣，倒也不算亲密。

但楼夜雪浑身不适，只觉得自己正被蛇盘踞。

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

楼夜雪皱眉想。

然后他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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